颜淮惊讶道:“看不出来你力气竟这般大。”
扶苏笑:“这锁是画上去的。”
“画上去的?”
颜淮正待好好观摩一番,扶苏就先行踏进了门里,他看了两眼没看出什么不对劲来,便也跟了上去。
屋内没有什么东西,寥寥几个家具让屋内显得有些空旷。
最先吸引颜淮注意的是窗檐那盆翠绿的猫薄荷,只是不知被哪个小动物啃过几口,咬的光秃秃的。依他多年的美食经验来看,这盆猫薄荷看起来挺好吃,尝起来应该也挺好吃的。他刚要去窗边一探究竟时,手又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耳边响起扶苏温温柔柔的嗓音:“不要乱吃东西。”
颜淮讪讪的收回迈出去的脚,道:“你怎么知道我想吃的?”
扶苏说:“我闻得到。”
颜淮嘴硬:“我就是去看看,没有想吃。”
扶苏没拆穿他,只是道:“你抬头看看我们正前方,可否有奇怪的东西?”
“没有什么……”他们的正前方只有一扇墙,还有挂在墙上的一副画,“……吧?等等,一般来说,画轴挂在墙上不应该是向下铺开的吗?这幅画有蹊跷。你看看,在我说话的时候它才发现自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现在自己把自己展开了……她、她是鬼!”
颜淮一下跳到扶苏身后,指着那画中人兴奋道:“不仅如此,我还看到有一个人在画里动。”
☆、画中仙12
“画中的姑娘很奇怪。”
“有何奇怪?”
“她的脸上…没有嘴。”
扶苏很是气定神闲,他道:“你去取支笔来,我替她画上便是。”
这间房子的主人大概是做书画生意的,笔墨纸砚一应俱全,颜淮从笔筒里拿出一枝毛笔来递给扶苏,问:“要不要我告诉你位置?”
扶苏理所当然的说:“我又看不见,理当如此。”
颜淮就告诉他大致的下笔位置,扶苏把笔尖向指腹一抹,那笔像是带刺似的带出一串血珠来,他在画中姑娘的脸上落下一笔,勾出一个形状姣好的唇瓣来,像涂了胭脂一般。
姑娘樱唇轻启,声音不像想象中的黄莺出谷,反倒有些中性的沙哑,她许久未开口,似乎还没有习惯,只是试探性的开口:“颜公子,多谢了。”他看了一眼扶苏,欲言又止。
颜淮并不认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得到一声感谢。
那姑娘长长舒了口气,接着把头上的王冠,胳膊上的金链,脖颈的项链,腕上的玉镯,脚踝的金铃一一拆了下来,将挂在身上繁琐沉重的首饰都摘下来后,她披头散发的开始宽衣解带,将那绣有凤凰纹路的长袍脱了下来,只余素白中衣。
颜淮背过身去不看她。
顺便把扶苏的身子也转了过来,悄声道:“她在脱衣。”
扶苏点点头,用高了一个度的声音问:“说吧,你为何被禁在画中?”
偶尔能听到姑娘脱衣时布料摩擦的声响,过了一会,那微微沙哑的声音道:“你们转过身来。”
颜淮按住扶苏的肩膀:“非礼勿视。”
姑娘道:“无妨,你们看过便知。”
颜淮这才转过身来,猛然见到放大的一张脸时吓了一跳,姑娘擒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胸前,道:“你摸摸看,我到底是男还是女?”
“你你你竟然是——”颜淮摸到了一马平川,他的心情很复杂,表情控制不住的变化莫测,扶苏一拍扇子,将他们两人拍散开来。颜淮跳到扶苏身后,震惊的话都说不利索:“他不是女子,是男的,男的!”
☆、画中仙13
“我当然不是女子。”那人缩回了画中,双手扒住画框,银牙紧咬,满面怨恨。“是那小畜生用妖术改了我的容貌,还把我囚禁在这画中,将我变成这般非男非女、非仙非鬼的模样!待出去后不将小畜生千刀万剐挫骨扬灰,我清和的名字便倒过来写。”
扶苏挑眉:“清和?你就是酆都的前任地仙?”
清和眼皮一跳,怒气冲冲的问:“前任?如今任职的是谁?”
扶苏大概觉得很有趣,笑容渐深:“暂时空缺。天庭上下都说若顶占了清和的职位,唯恐被打击报复,出门被咬,没人敢来替你的班。”
清和冷哼一声,说道:“我谅他们也不敢。”
扶苏伸手向前摸了摸,眉头轻皱:“你不是被囚在这画中,而是血咒画的圈中。血咒只能每日以鲜血饲养才能维持,看来囚你的人不是极其恨你,就是极其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