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齐的眸子暗了暗,而后却是完全得到了自己的试探结果——五年多了,从得到项安伤痕累累地回来的那刻起,项齐就知道,小宁,终究还是小宁,就算伪装再怎么完美,他眼中的恨意,从他回归后,就再也没有散过,而那种恨意,却是在他本人不知道的qíng况下,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发深入骨髓,就像内里而发的病.毒一般,迟早,迟早会毁了他这个失而复得的胞弟。
也就在那一刻,项齐突然就转动了方向盘,拐了方向。
“大哥,这不是回家的路啊?你带我去哪里?”项安疑惑。
项齐并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车速。
项安完全不知道自己轻易地被自家大哥识破了伪装,甚至于分析出了心理,但他明显地感觉到,项齐这回是真的愤怒了,是愤怒,而不是生气,甚至于比刚刚察觉到自己受了严重的伤时更加的愤怒。
项安回忆着路线,分析着项齐或者要带自己去的地方,随着目的地越来越近,项安心里的猜想愈发明显。
车子在一片墓园不远处停了下来。
项齐将项安扯下车时只说了一句:“去你该去的地方。”
“是,去见母亲吗?”项安犹豫着,却是抓住了项齐的手。
项齐看了他一眼,却是径直将他拉到一座墓前,而后,在项安愣住之时,一个重踢,使项安的两个膝盖跪在了墓前。
项安正要起来,项齐却是抓紧了他的肩膀:“给我好好跪着。”
项安不解:“为什么?”
“里面是谁?”项齐问道。
项安看着冰冷的墓碑,然后愣住了,墓碑上面,清晰地刻着项宁的名字,上面还有少年时期的项宁的照片,青chūn而嚣张的样子,桀骜不驯却带着笑意,那是,他难得无忧无虑笑着的时候——还没有遇到席彻之前的照片。
项安低下了头,回答项齐:“是我自己……”
项齐压着他的肩膀松了些,语气却依旧是带着冷漠:“你看清楚,里面到底是谁?”
项安再次看了一眼墓碑,说话大声了些:“是我自己,是项宁!”
可是,没想到的是,项齐却突然之间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巴掌。
这一巴掌几乎是让项安倒在了地上,项安捂住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大哥,完全不知道为什么项齐会突然之间打他,印象中,就算是训练中的毫不留qíng,项齐也不曾这样打过他,狠命,毫不留qíng,带着愤怒。
“你看清楚一点!你,项宁,好好地站在阳光下,还活着,没有死!那里面是谁?你说啊!是项宁吗?是你自己吗?那么,如果项宁死了,你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还要做那些愚蠢的事qíng!记着,死的是项安!也是我们项家的骨ròu!你只不过是借着他的身体活着而已!你有什么资格用那个名叫项宁的死去的人的qíng绪做那些愚不可及的事qíng来伤害自己呢!你有什么资格来伤害这个身体呢!”
项齐的声音,难得带上了qíng绪,却是字字珠玑,一个个印在了项安的心头,这一巴掌,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更加痛苦,却是几乎打醒了项安。
项安重新摆真了身体,然后却是仔仔细细看着那冰冷的墓碑,想象着此刻自己躺在里面的样子,然后,却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头一回,他无比清醒地意识到,死去的人,是项安,就算自己一直告诫自己从此自己不再是项宁,而是项安,也只能做项安,可是,那死去的,再也无法生存着的,无法思考的,只是项安,自己,只不过是打着项安名号却带着另外一个人的执念生存的另一个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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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闻与离婚
“……你不能只是为自己而活,你要想想父亲,想想爷爷,想想死去的母亲,更要想想项安……”
“你还年轻,你难道能靠着报复一个上辈子把你弄死的男人过一辈子吗?”
“靠着仇恨而活,你还不如死去算了,也省得哪天再次不明不白地死掉,闹得项家一团糟!”
……
那天,项齐第一次说了那么多话,语气严厉,他都不知道自家严肃的大哥什么时候还有话唠的潜质,可是,项齐说的每一句话却是都沉重地压在项安的心里,让他无法反驳,也无从反驳,一让项安明白了自己心里最大的症结,自我催眠下的成长,五年来的压抑,没有让他放下,反而是更加的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