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魔殿上方已经燃起了绚丽多彩的烟火,将暗无天日的鬼窟城照的恍如白日。凤鸣声渐近,地上的妖魔鬼怪开始欢呼雀跃。
一只身披金色铠甲的九头黑凤载着一辆金色的大撵车翩跹而来,冷寒陌端坐在上方。他身着一袭深墨色长袍,袍内露出暗红色的镂空饕餮图镶边,同样花纹的腰带两边挂着名贵的佩饰。一头墨发简单的梳了个小髻,其余垂在身后,风一吹,衣袂与墨发齐飞,颇有一丝风流不羁的味道。一张脸潇洒俊逸,紧抿的唇线和坚毅的下巴透出了一丝唯我独尊的王者风范。
他一出现,立马将地下的雌性生物迷倒一片。霍清风抬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头顶上方的冷寒陌。想到不久之前两人还偎依缠绵,而现在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像两条相交的平行线。从今以后,冷寒陌的一切似乎都跟他再无关系。
金色的大撵车后,还跟着两辆由三头黑凤拉着的小撵车,上面分别坐着混沌和梼杌。
三辆撵车在人群上方盘桓了几圈后便飞向了透着一丝微光的上空。那是深渊的裂缝,也是鬼窟城唯一正大光明的出口。
小貂惋惜道:“可惜魔尊的继任大典是在外边的天外天举行,依着我们的身份,根本没资格观礼。”
飞狐笑着安慰他道:“除了继任大典,魔尊大婚也很热闹。没准魔尊大婚的时候,你就有资格了。”
“估计也赶不上了。”小貂无比沮丧道:“现在的魔尊英俊风流年轻有为,肯定有不少女子喜欢,他一定很快就会大婚了。”
这话无疑让霍清风惨淡的心情更加的雪上加霜。从古自今,男人都讲究成家立业。如今冷寒陌事业有成,迟早都会娶妻生子。只是等到那一天,他又在何处呢?
撵车渐渐消失在头顶,地上却更加热闹了。舞龙、斗蛇、杂耍……随处可见,街边甚至还搭了戏台子,一群牛鬼蛇神在上面翻腾雀跃,不一会便吸引了一群人驻足观看。
这出戏演的是魔族的传说,小貂兴致冲冲的向霍清风介绍它的典故,霍清风却始终意兴阑珊。
到最后,连飞狐都察觉到了他兴致缺缺,笑着道:“大管事是不是累了?不如我们找个地儿坐下歇歇脚吧。”
霍清风自然没意见。三人就近找了处茶寮坐下,飞狐点了三杯茶。
端上来的茶水透着一股腥味,霍清风不由皱了皱眉。此时,脚下忽然传来异动。霍清风心不在焉的低头一看,便见脚底出现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瞬间将他吸了进去。
与此同时的天外天,何漫漫身着盛装站在祭魔台脚下,等着待会的三跪九拜。
管豹穿过零零碎碎站着的其他魔族权贵走到她身边,低声道:“飞狐那边按着计划已经在闹市上成功将霍清风送走了。”
“闹市其他人的口供都对好了吧。”将管豹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何漫漫这才问。
管豹道:“你放心吧。很多人亲眼看见霍清风抢了在茶寮里喝茶的魔兵的瞬移符,趁机逃走。绝对不会露出一丝马脚。”
何漫漫这才满意的点头。
“只是,瞬移符在魔族传送的距离毕竟有限,霍清风身上没了修为,迟早会被主上抓回来的。”管豹担忧道:“到时候,他将实情一说,主上未必会对他怎样。”
何漫漫胸有成竹道:“你放心,且不说主上会不会信他。逃跑虽然罪不至死,但向仙门传递消息却是罪大恶极。”
“向仙门传递消息?”管豹一时没有听明白。
何漫漫得意的一笑:“我已经让飞狐偷偷的将录有水潆泓和那八十几个女修的吉祥石放在霍清风身上。他身为圜土的大管事,却留恋仙门,给修士通风报信。这罪名搁到我们任何人身上,都是个死。今日是主上继位的大日子,正缺人血祭旗,在这个节骨眼上将他人赃并获,就算是主上有意保他,其他人也未必答应。”
“你偷偷录了水潆泓和那八十多个女修?”管豹被她吓到,不由出口责备:“你也太冒险了。一个水潆泓也就罢了,这八十多个女修可不是小事。万一吉祥石真的落到仙门手里,那些修士知道我们魔族劫了他们仙门那么多人,还不得过来找我们拼命呀!我可不想上战场。”
“单单一个水潆泓不足以将霍清风置于死地,但那八十多个女修就不一样了。换魂对于我们魔族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大事,每个人都翘首以盼,若是有人想乘机破坏,肯定会激起众怒。”何漫漫白了管豹一眼:“霍清风没了修为,根本跑不出我们魔族的地界。继任大典结束之后,飞狐就会将霍清风私逃的事上报。你若是不放心,现在就派人去拦住霍清风。等主上下令拿人的时候,你再把他丢出去不就完事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