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会众人向杜老爷告罪,杜老爷也宽宏大量地不计较,挥挥手就让他们走了,倒是徐安歌留了下来,说与杜老爷一见如故,想同他说一些话。
杜老爷对徐安歌印象也不错,摸着小胡子说好,还招待了他一桌好菜。
酒饱饭足后,徐安歌浑身松快地走了出来,眼睛弯弯的看上去心情很不错。
孟鹰依然跟在他身后,看徐安歌的样子,柔和地问道:“心情很好?”
孟鹰的性子闷闷的,可徐安歌却莫名的喜欢,总觉得对这种人说话像对着木桩,有什么烦心的开心的事都能告诉他:“对,帮我爹牵了一笔生意。”
希望这可以让他少挨几鞭……
“对了,”徐安歌突然想到一件事,对孟鹰说,“孟兄可否帮小弟一个忙?不会让你白忙活的。”
孟鹰:“直说便可。”
徐安歌道:“今晚替我看着杜府,切不可让任何人进出。”
孟鹰奇怪道:“这等小事?”对武功到了他们这种境界的人来说,一夜不睡不算什么,甚至可以说是像普通人一天比平日多吃了一碗饭一样简单,这不是宁远自己也能做吗?
徐安歌停下脚步,笑着问:“孟兄应当是后天之境了吧?”
他同孟鹰初遇那日,其实也进行了一个小较量,孟鹰虽然不知是何缘故,突然暴露了呼吸,让自己发现了,可若他不暴露呼吸,自己却是一点蹊跷都没发觉,这也就能说明他的武功比自己要高。
徐安歌于武道上天赋异禀,如今未满弱冠离后天之境便只有一步之遥,孟鹰武功在他之上,那么至少也有后天水准了。
孟鹰果然点了头。
徐安歌:“故孟兄看着杜府,比小弟我看着更有保障。而且,这可是有报酬的——”
于是孟鹰就看见徐安歌对自己笑了,像是初春清晨里那一团清新沁凉的水气,带着独特的生机和朝气。
“孟兄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提。”徐安歌心里盘算着自己仅剩的银钱,想想把桐县的奇巧阁分堂也当做备用加了进去,觉得应该够孟鹰随便挑了。
岂料孟鹰梗了半晌,却说:“能……留着吗?”
“嗯?”
“以后我再问你要。”
徐安歌虽有些讶异,但也点头道:“可以。”
说完徐安歌才想起被自己丢在北街的桉木,怕是都要以为公子丢了,于是赶忙同孟鹰道别,找人去了。
孟鹰望着徐安歌几乎是一刹那就没了的背影,又想起了方才看见的笑。
他在杜府外墙的红灯笼下来来回回走了几趟,悄悄弯起了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读者“白.”,的营养液,mua!
第9章 怪梦(一)
徐安歌在杜府耽搁了太长时间了,离开杜府后又去了一趟桐县的奇巧阁分堂,回北街时已月上中天。
街上行人寥寥,摊贩也慢悠悠收拾商品要回家中去,他们一走,街灯就渐渐熄了,徐安歌在昏暗的街上走了好几趟才找到坐在一盏幸存的街灯下的桉木。
桉木整张脸都是垮的,见到徐安歌就像是走失的孩子见着了爹娘,哇哇地哭诉:“公子,你去哪儿了!桉木还以为要丢在桐县回不去了!”
桉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得可伤心了,看得徐安歌眉头直跳:“找不到我不会回酒楼吗?”
他手痒地敲了敲桉木的脑袋:“别哭了,多大了都。”
桉木被敲了一下,总算不哭了,抹了把眼泪懵懵地说:“对哦,我可以回酒楼。”而后嘿嘿笑道,“公子,我忘了!”
徐安歌:“……”忘了就罢了,语调这么欢快是什么意思?
好在他已经习惯了桉木的傻样,只是叹了口气就跟桉木回了酒楼。
酒楼后头有河缓缓流淌,对岸灯火阑珊,只留着几户点着黯淡的火,如此就显得酒楼底层的灯火格外明亮。
徐安歌被打瞌睡的小二迎进大门时,发现青云会众人竟然都没睡,而是在一楼围成一堆叹气。
徐安歌疑惑:“怎么不去睡?”
赵兴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等你回来,还有……唉,今天的事真让人睡不着。”
青云会在这一片一向信誉颇好,真是好几年都没有失手了,真是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失了一个这样的大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