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骂:“你们干啥!”
俩娃蹿到屋里,那“没头疯狗”的脑袋似乎又长回去了,乖乖站在堂屋里面。
薛啸卿这头慢慢吃着饭,慢吞吞扫了他俩一眼,笑也不笑,俩娃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薛啸卿不紧不慢吃着饭,偶尔有些吧唧声,俩娃就头皮一阵发麻,跟人家嚼他们头盖骨似的。
等到那饭碗一空,薛啸卿筷子朝桌上一按:“娘,你先回去走走,我有话跟这几个小子说。”
薛老娘就一脸不懂:“有啥不能当着我的面儿说。”
薛啸卿只看她一眼,薛老娘就默默起身收拾碗筷,她晓得自己的地位,不能太管着薛啸卿,否则她这个“老娘”就又要下台了。
看着碗里剩下的几块肉,她心里又感动起来,他儿子脾气再不好,那也不会亏待她的。
她捧着碗去了一边儿,三两下把肉塞进嘴里,就出去溜达了。
约莫出去的时候,她也有些不忍,知道薛啸卿疼他们,又怕他下不来台,就凑嘴:“老四,小娃娃嘛,犯错难免的,不要打狠了。”
薛啸卿没搭理她,只是等她一走,就合上了门,跑去知青院子里跟常母他们唠嗑儿,免不得说起家里娃要被罚了。
常母这会儿就给常青萍使眼色,要常青萍去看看。
常青萍根本不理会常母的一头热,转脚就跑了,跑到常采萍屋里,就跟常采萍抱怨:“妈也真是的,明晓得我怕薛社长,还天天让我去看看,去看看,看能看朵花儿出来?”
常青萍不过埋怨着,常采萍倒听出了另外的意思,一下也明白了许多,难怪常母最近这么热心,合着是给自己找女婿呢,只是不是配她这个女儿的。
她其实也怪不起来常母,毕竟她的条件确实不如常青萍,不过心里不舒坦总是有的。
大丫早在一边儿听到了两个弟弟受罚,就不淡定了,赶紧拉着常采萍朝老院子去。
常采萍不去,大丫就绷不住了,凑在常采萍耳朵边儿:“他们,他们偷钱了,四叔要打死他们。”
“偷钱?!”常采萍甚至来不及问到底怎么了,只跟着她跑。
这会儿,常母他们在院子里坐着,正要起身回棚子,就看见常采萍呼呼地跑了出去。
常母就骂:“这一天天儿的,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娃子!”
不过谁理她这个训斥啊! 常采萍和大丫跑到薛家新院子的时候,里屋的门真关着, 敲了两声, 才传来薛啸卿的声音:“谁?”
“我和大丫。”
门打开,薛啸卿手里还捏着皮带, 两个娃脱光了上衣跪在地上,背上几道淤青,一看就是下了狠手。
薛啸卿低头看了眼大丫, 头一回对女娃也没好脸色:“真会搬救兵!”
大丫就缩着脖子朝常采萍身后躲,显然也被薛啸卿给吓到了。
常采萍就只能护着她,薛啸卿便立在她跟前儿:“常老师,你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事儿?”
常采萍也还没搞清楚, 只试探问了一句:“偷钱?”
薛啸卿从包里摸出一把钱放在桌面子上:“我今天一回来就发现枕头下面这一堆钱。”
他是行伍出身的人, 平常会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铺动没动,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那会儿他以为有贼,谁知道掀开枕头摸到了这一把钱。
常采萍瞄了一眼,好家伙,桌面子上一大把钱,那票子都是大面额的,估计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她也咽了一下口水:“哪儿偷的?”
薛啸卿听到这话就火冒三丈, 一皮带又要抽下去,幸好常采萍拖他的手臂:“行了,行了, 叫他们跑圈圈也行,别打,打坏了还不得医?”
她说话是真管用,薛啸卿真不下手了,只是叫他们站起来,滚到外面去跑一百圈儿。
两个娃不用受皮肉之苦,赶快朝外溜,临到门口的时候,还能听到薛啸卿的吓唬他们的话:“敢少跑一圈,就等着鞭子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