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惕一听不对,不由挑眉,“什么事不能告诉夫人和毓之,莫非他们欺负了你?你答应她不告诉夫人和毓之,可没答应她不告诉我。”
这是什么歪理!裴婠哭笑不得,然而萧惕话里话外皆是对她的关切,且萧惕和她之间又不止这一个秘密,裴婠下了半晌决心,终是道,“那……那我告诉三叔,三叔万万不可告诉旁人。”
萧惕失笑,“我何时将你说的话告知了旁人?”
裴婠心安下来,招了招手,萧惕便倾身下来,很快,裴婠细弱的语声和她灼热的呼吸一起落在了萧惕耳畔。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日六! 话意为轻,热息为重,裴婠说完退开时,萧惕尚且觉得不够,裴婠继续忧心道,“没想到雪球之病牵出这般大的阴谋来,奈何姑祖母不让我告诉哥哥和母亲,我这才瞒了三叔。”
萧惕深眸半狭,“原是此事,你的确不好宣之于口。”
裴婠觉得萧惕很是善解人意,萧惕又问,“你可有怀疑的?”
裴婠眼眸闪了下,又犹豫起来,萧惕上前半步,语声森严,“这次可无人交代你不可说吧?”
裴婠只觉一切犹豫皆被萧惕看透,当下坦然道,“有人谋害大表哥,必定是因承嗣之争,那凶手,自然是不二之疑。”
萧惕笑,“在你眼中,那人可是能对手足动杀意之人?”
裴婠只觉萧惕还不够了解宋嘉彦,“莫说非同母所生,便是至亲兄弟,他只怕也下得去手。”
萧惕眸色微暗,想到宋嘉彦前次买凶设局,倒也不疑裴婠这般笃定,只道,“裴老夫人既然知晓此事,想来不会姑息,咱们静待消息便可。”
裴婠连忙点头,萧惕又笑,“不去看鹦鹉了?”
裴婠忙带着萧惕去了兰泽院,小鹦鹉在轩窗之下抖羽相迎,萧惕刚走近,一声声“三叔”又喊了起来,萧惕忍俊不禁,“到你将你教的记了个准。”
裴婠叹气,“可不是,日日喊三叔,害我——”
话至一半忽断,萧惕望来,“害你什么?”
裴婠禁不住心头一跳,自然是害她总想到他,然而此言怎可道出口,只好拿了一旁的银簪逗鸟,“害我教不会别的话。”
萧惕看了一眼旁边放着的果子,拿在手中喂鹦鹉,“你想教它什么?我且帮你。”
裴婠一眼扫到桌案一脚放着的山水游记,狡黠道,“教它背书。”
萧惕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大为失笑,“此书千言,我便是在你这阁中教上十年都不定教会——”
裴婠莫名因此话心头一跳,想去书案翻找一本诗集来,可随手却拿了□□学古籍,裴婠索性翻了几页,不由轻咦了一声,萧惕走过来,裴婠便道,“随便翻翻,竟看到了三叔的字?三叔的字可是从此处来?”
裴婠将书页亮给他看,萧惕看过去,神色微怔。
含章可贞,或从王事,无成有终。
这是坤卦第三爻爻辞,萧惕收回喂食鹦鹉的手,眸色深幽,“字为养父所赠,倒也不知是否取之此处。”
裴婠笑道,“定是出自此处了,三叔惊才艳艳,含而不露,正合二字之意,三叔的养父有心了。”略一顿,裴婠迟疑道,“这是这后两句,倒是不合了。”
萧惕看着裴婠,裴婠道,“三叔必有远大前程,绝非无成有终。”
萧惕笑应了此话,没有人不希望旁人对自己寄予厚望,尤其萧惕这般心性,很快,裴琰出现,三人逗鸟说经赋,萧惕虽言谈从容,笑意却再未达眼底过。
……
宋伯庸还未回府,宋嘉彦去寿禧堂请安之时先发现了不妥,寻常闲适轻松的寿禧堂落针可闻,萦绕着一股风雨欲来之势,离开之时,宋嘉彦发觉裴老夫人身边两个近侍的嬷嬷皆不在跟前伺候,心头一凛,宋嘉彦快步回了自己的院落。
命小厮檀书出门一探,果发觉异样,而这乱子是从宋嘉泓的院子而出,宋嘉彦立刻就反应了过来,他额头立刻生出一脑门的冷汗,略一沉吟,提着个小包袱去找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