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心情不好?”花溪继续问。
小宫女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她方才没有细说就是不方便透露的意思,怎么一点不识趣?
“今儿中午皇上在贵妃娘娘哪儿用膳,做了一桌子菜,贵妃娘娘说是吃不完浪费,提议赏给主子,皇上同意了,菜送来都是凉的,半盘子半盘子凑在一起,你说主子瞧着这心里能舒坦吗?唉。”她叹气,为主子,也为自己感到悲哀。
花溪点头。
剩菜剩饭,极大的侮辱,当然不可能好受。
不过正因为有欺压,才有反抗,贤嫔应该也快忍不了了吧?
毕竟才十三岁,能稳到现在都有些出乎花溪的意料,也有可能是庶出的自卑,想着保命,不愿意跟丽贵妃斗吧?
花溪帮她收拾完碎片,又将自己方才过来时做伪装,从空间里临时拿出来的垃圾也一并丢进去,之后才拍拍手,和小宫女道别,抬脚朝清风楼的方向走去。
演戏要演全套,怕被小姑娘跟踪。还好小姑娘没那个心思,她半路停下来瞧过,没人索性拐回去,爬到听风轩门口的树上,借着枝条的掩盖继续盯着观察。
贤嫔正生气呢,一整天没有出去过,到了晚上屋里还有低气压传来,四周的人能避则避,离的稍远,怕触了霉头。
花溪这个角度能看到她一言不发的坐在寝屋的屏风后,一动不动,保持了很长时间。
气极了吧?
又是一个多时辰过去,天色渐晚,房里还是没什么动静,院里的人开始减少,似乎到了换班的时候,只留了一两个人值夜,一个盯着前院的门,一个盯着贤嫔寝屋的门,窗户那边没人,又恰好在侧面,看守寝屋大门的太监瞧不见,是个好机会。
夜里寒重,一阵狂风大作,窗户被吹的咯吱作响,动静拉回了娆玉的注意力,她终于从众多烦心事中挣脱出来,起身想把窗户关上,冷不防屋内传来一道声音。
“见过贤嫔主子。” 娆玉眯起眼,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一个人躲在屏风后,微微鞠身朝她行礼。
“谁?”那个老女人又搞什么把戏了?
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折腾一阵子,她早就习惯。
进宫前母亲千叮嘱,万嘱咐,妾斗不过妻,庶自然也斗不过嫡,让她千万不要做傻事,能忍则忍。
那个老女人就是希望她冲动,好抓她的小辫子,她不能上当。
“主子放心,奴才不是丽贵妃的人。”
娆玉‘扑哧’一声笑了,“除了丽贵妃,还有别人关注我?”
听起来更像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样。
花溪点头,“自然是有的。”
“哦。”娆玉来了兴趣,“谁?”
花溪挺了挺身子,“比如说奴才。”
娆玉翻了个白眼,“一个奴才?有什么本事帮我?”
花溪语气不卑不亢,“奴才能让您变美。”
娆玉嗤笑,“我连皇上的面都见不着,变美有什么用?”
“有用。”花溪很肯定,“一个人说您美,那可能是那个人偏爱您,所有人都说您美,您就是真的美,自古英雄配美人,您不需要做什么,只要美,皇上自然会注意您。”
“噗。”娆玉又笑了,“‘美’被你说的好像很简单似的。”
要真那么简单,后宫还会有那么多怨妇?
她突然觉得自己可能出了毛病,居然会花功夫和一个胆大妄为,试图忽悠她的人说这么多?
也许是真的无聊,也有可能是这人说话不紧不慢,声音也清脆好听,所以不自觉多说了几句吧?
她莫名有些好奇,声音这么好听,人长得如何?
脚下不自觉挪了挪,对方似乎发现了,跟着挪,她陡然绕过屏风朝另一边看去,对方也一转身,绕到她原来站的那面。
真是没意思,还不给看。
“你走吧。”她抚了抚一头秀发,语气有气无力,“念在你初犯,饶了你这次,下次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