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书一打开,什么都没干呢,先哗啦啦掉出一沓情书,从逐渐压平的折痕来看,显然是都打开看过了。
苍佑随便瞟一眼过去,发现,每封情书的字体都不一样,写信用的信纸也是不同的风格,可爱的、成熟的、古色古香的。
嗬,长本事了,跟同学们熟了之后就开始一个劲儿招小姑娘喜欢了。在学校里被他撞见还不够,还要把情书带回家里来,夹在书里碍他的眼。
明杨把掉了满地的纸捡起来,心虚地解释:“我没早恋,别人偷偷放在我桌肚里的。”
苍佑冷哼一声,出了客房。
就这样一下午过去,快五点的时候,明杨背起书包下楼,看见客厅里来来回回踱步的人,问:“苍佑,你怎么还没换衣服,一会儿不送我上学吗?”
苍佑感觉自己气还没消,随手抓起橱柜里的酒瓶灌了一口:“我喝酒了,不能酒驾,自己去。”
“哦。”说完,明杨穿好外套,轻轻出了门,连再见都没讲。
哦?就“哦”一下就完了吗,“哦”是个什么意思,看不出我在生气吗。
明杨走了之后,苍佑坐在沙发上越想越郁闷,好好的孩子,怎么连眼色都不会看了。
明杨中午离开学校时走得仓促,把杯子落在了操场。
回去后下了第一个晚自习才发现,刚准备问问跟他一起坐的同学有没有看见,后门门口传来苍侨的声音。
明杨出了教室一瞥:“学校初中部不用上晚自习,这个点儿了,你怎么还在学校?”
苍侨从书包里取出一个物件,刚好是明杨中午丢了的杯子。
“怎么在你那儿?”
“明杨哥,你可不知道,今天中午,好几个人要跟我抢这个杯子,我还不知道她们的想法吗,先替你收了杯子,将来还你的时候,你感谢一波,便可以趁机红着脸要个联系方式什么的,啧啧,都是套路。”
“你怎么懂这么多,你套路过别人还是别人套路过你?”
“说你的事儿呢,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苍侨微微蹙眉道。
“谁让你小小年纪这么多心思。”
“你懂什么,我都是为了你和我二哥,你这么傻就算了,我二哥那么厉害的人,也犯起糊涂来了。”
“你什么意思,你骂我就算了,怎么还说他呢。”
“我明白了,傻是会传染的。”苍侨不满地把杯子往他怀里一塞,“不过,杯子从座位滚了下来,不知道有没有摔坏。”
明杨好笑道:“行,那我谢谢你,也替苍佑谢谢你。”
“你干嘛替他,急着想当我二嫂?”
被这个称呼刺激到,明杨一时语塞,竟想不出什么话来应对。
苍侨低头看一眼时间,快打铃了,临走时问一句:“我二哥这个礼拜六过生日,你给他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啊?”
“你不知道?二哥今年本命年,要大过的。”
话音刚落,自习课的铃声响了,苍侨一边后退一边叮嘱:“记住啊,这周六。”
回到教室,看着眼前的卷子,明杨突然有点心不在焉了。
距离礼拜六只剩两天,苍佑怎么都没跟自己提一句呢,是默认自己买不起礼物吗,明杨想到自己摇摇欲坠的未来,忽然悲伤起来,也许明年就没有送对方一份生日礼物的机会了,那今年就好好挑一个。
明杨抬头看一眼正在为前排同学讲题的老师,趁不注意,背上书包偷偷溜出了教室门。
已是暖春季节,但夜晚路上行人还是很少,车也不多,明杨好不容易才打到车。
一直逛到九点,才想起一会儿放学苍佑要去接他。
没有选到心仪的礼物,明杨匆匆忙忙离开商场,返回学校时已经到了下自习的时刻,以防万一,他从学校西门进去,又从正门出来,钻进苍佑车里的时候,比平时出来的时间晚了十几分钟。
苍佑放下手机,偏头看一眼旁边微微喘粗气的人,神情看起来蔫蔫儿的,心里怀疑道,怎么了,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
“今天怎么出来得这么晚?”
“有个同学找我帮忙,就在教室多待了会儿。”明杨撒谎的时候,没敢跟苍佑对视。
“是帮哪个小姑娘了,搬书了还是擦黑板了?”
眼下明杨还没觉得怎么样,但如果知道苍佑白天听见的那些事情,就会发现,这话听起来含了多少克制不住的酸味儿。
他顺着苍佑的话,挑了一个作为自己的回答:“帮忙擦黑板来着,同学手受伤了。”
苍佑听完就不想说话了,中午他离开后,自己好不容易才把那股邪火压下去,改完论文,又惦记着怎么帮他这个考生释放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