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几个黑衣人应声。
颜水心这才提心吊胆地跟着几人往杂物房的方向而去。
等离开了黑衣人首领的视线范围,她也不敢喘气,故意走在一排黑衣人的最后面,等他们都进了杂物房,她趁人没注意,迅速往茅厕那边跑。
茅房那边的地上几乎摆满了油坛,有一名黑衣人正在点算,看到她,喝道,“这边坛子够数了,烧起来,就算掘地三尺的老鼠也别想活,去其他地方摆。”
“是。”颜水心压低声音恭敬点头,抱着油坛,转个弯看着是去了别的地方。
其实,她根本没走,等那名在茅房点算的黑衣人不注意,她放下坛子,迅速跑进其中一间茅厕内。
探头,等那名黑衣人再看过来时,缩着。
他转头看别处时,她又闪身进另一间。
惊心动魄几次,她终于跑进了萧夜衡藏地洞的那间茅房。
只见里面的地上,装‘黄金’的庞大木桶被挪开了,挖洞填土的地面有刀插的捅痕,难道萧夜衡已经出事了?
她吓得脸色发白,细看那大庞桶,只被挪开一半,地上刀捅的痕迹也不深。
应该没人发现下面的地洞。
这茅厕的门先前本来是虚掩着的,她悄悄关紧,栓上木插销。
轻轻地抽出长刀,尽量不发声地用长刀雕挖先前填了土的洞坑。
这茅房里,三面墙都挨了一圈油坛,烧起来可不得了。
她必须在外头的人破坛之前,把萧夜衡救出来。
萧夜衡躲在土下的洞里,她其实想喊他,他要是听见了,也会往上顶木盖,把土弄松,她就好挖多了。
可是,就怕声音稍大,就会被外面的黑衣人发现。
她根本不敢出声。
躲在地洞里的萧夜衡听到上方有人在掘洞顶的土,一时之间厉眸中杀气毕现,手里悄悄握刀,准备等对方一揭洞顶的木盖,就劈死对方。
颜水心挖了一会儿,把土往旁边的地上刨放,总算看到了洞顶的木盖板。
她刚要伸手揭盖,突然想到,之前与萧夜衡约好,她来救他,就发声。
现在不敢发声,尤其她穿着黑衣、黑布蒙面,他会不会以为是别人?
掀了盖子,万一他错砍了她,可就死得冤了。
颜水心稍一思索,把手里那块用布包着的利刀片从盖板一角塞、插下去。
萧夜衡在洞中伸手不见五指,听到木盖一角有动静,他定睛细看,似乎是刀片的形状。
这刀片太熟了,是心儿给他割腐肉的那片铲片。
难道上方的人是心儿?
他伸手把刀片拿下来,意思是清楚上方的人身份了。还好心儿聪明,递了个暗号进来。不然,万一被他误杀,他无法想像那个后果。
颜水心见洞里的人接了刀片,她才扯下蒙面的布,放心地揭开盖子。
面色苍白如纸的萧夜衡站在地洞里,半残半俊的面孔充满激动,独眸盈着热泪看向她,动容地无声唤道,“心儿!”
他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
颜水心的胸腔中也浮满了酸涩。
他一个重伤的人,被埋在地洞里,她不来救,他也根本冲不破上方的填土与大庞桶‘黄金’,只有等死的份儿。他是有多信任她,才乖乖地呆在这样一个茅厕下方的地洞里,默默等待,将生死都交到了她手中。
她不会让他失望的!
抬起素白的小手,将他拉出洞坑,于地面上站稳,她解开衣襟,把缠绑在身上的黑色衣裤,蒙面布巾、鞋袜取下来递给他,无声地说道,“换上。”
他看懂了她的口型,非常意外她哪儿来的这衣衫,不是询问的时候,立马照做。
还会有人进茅房破油坛,不能让人发现这儿有地洞,不然清查人手,就麻烦了。
趁着他换衣服的功夫,她将地洞里的长佩刀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