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小哭包_作者:书空(252)

2020-05-09 书空

    可怜那如花似玉的美人,终究要香消玉殒。

    一行人排成长龙,从密林高处望下去,如一条发光的赤蛇。

    娑罗隐匿了气息,小心翼翼在林梢上穿行。

    她曾在宫里生活过不短的时间,自然见过黎九恭。与皇后派来的那些不入流的杀手不同,对方带了大批羽林卫,他们武功再好也难以匹敌。

    是以娑罗不但自己没有出手,也传信令其他暗卫不要出手,速速去找归衡要紧。而她自己,在羽林卫破门而入之间,从房梁上无声无息地向下洒了些许麟羽粉,径直落入皎皎中衣衣领。

    她豢养的毒蛇能够在五里之内嗅到麟羽粉的味道。而她要做的,就是尽量跟他们跟踪得久一些,起码要大致知道人在什么地方,不然洒了麟羽粉也是无用。

    当然,如果是更坏的结果,比如恒帝一怒之下,将柔嘉贵妃和皎皎就地斩杀——那她也没什么办法。

    只能祈祷宁王化悲愤为动力,不要忘了自己该做什么就好。

    然而就她的观察来看,这个可能性几乎没有。

    如果那小公主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可能会疯掉。

    娑罗这辈子就不认识“怕”这个字,跟踪黎九恭一行人的一路上却扎扎实实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提心吊胆,直到跟着他们进了京城,终于稍微安下心。

    真要将人斩杀,京郊行事显然是最为方便快捷掩人耳目的。起码皎皎的命是保住了。

    只要人活着,一切好说。

    娑罗一路跟踪人到了皇城外,眼见一行人通过侧门无声无息进入皇城,这才松了口气。

    随即很快又提起来。

    她运起轻功,飞速朝皇陵方向奔去。

    皎皎醒来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屋子里一片漆黑。

    她觉得口干的厉害,迷迷糊糊叫了声玉秋,又想起来今日上夜的应该是脆雪,于是换了名字。

    可是很快她就发现不对。

    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异常沙哑,像没能融化的砂糖,说话的时候,喉咙也有一点痛。

    怎么回事?

    她撑着床榻想要坐起身,可是全无力气。她艰难地咬着下唇,跌跌撞撞摸到门口,已经知道这不是自己在西山一直住的那间房,也不是皎然殿。

    那么这是哪里?

    发现门根本打不开的瞬间,她几乎要以为自己还在梦中,再过片刻,暴君就会身披银甲,满手鲜血打开这扇门。可是摸索着走过来时被撞得生疼的小腿,和手掌下木门冰冷的触感提醒着她,不是梦。

    这是现实。

    皎皎努力吸了一口气,让眼尾的泪水落下去一串,哆哆嗦嗦地伸出手。这屋子黑的可怕,她连放声尖叫的胆量也没有,只能像被剥夺了五感的小动物,用手去摸木门上的雕花。

    摸着摸着,她的动作渐渐僵住。

    她见过这样的雕花,无数次地。这样团龙腾云的雕花,只有皇帝可以用——

    她现在,是在乾元殿里。

    额头抵着冰凉的雕花不知多久,她终于整个人软软滑下去。

    皎皎靠在门边,一坐就是一晚上,仿佛清醒又仿佛混沌,眼眶又痛又胀。眼前闪过无数纷乱的景象,她迷迷糊糊地知道,她的身世暴露了。

    可是,怎么会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得头痛欲裂。

    直到太阳升起,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木棂照在小公主微微发白的脸上。

    她的手指紧紧抠住祥云的雕花,呜咽着哭出了声。

    “头好痛……”

    思绪像是一团浸透了水,潮湿黏重的乱麻,压得她喘不过气。张开口声音嘶哑,第一句是不由自主的诉苦,第二句就是满心的期盼,和伸手想要抓住的依靠。

    “皎皎好痛。”她瘪着嘴,哑着声自言自语,“哥哥怎么还不来?”

    话音落地,木门忽然吱呀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