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岳横冷哼一声,用剑尖指向陆衍,嘴里却喊起她的名字:“沉离。”
姜沉离:“……”
你们要打便打,叫我这个菜鸡干嘛?
姜沉离迫不得已,磨磨蹭蹭挪出半边身子,挤出一个尊老爱幼的微笑:“父亲……唤我何事?”
方才陆岳横脸上的杀气全然不见了,此刻只是面色沉沉看着她:“他以后要是惹你生气了,尽管来找我商量,我来教训便是了。这小子平日下手没轻没重,我是怕他发狂伤着你……”
姜沉离瞬间脸色爆红。
这是嫌她新婚当夜就撒泼,把他儿子如琢如磨的俊脸咬出了一个印吧?
她诺诺连声,顺带偷瞄了几眼受害人的反应,只见脸皮厚比城墙的某人此时居然也皱着剑眉,甚至等不及亲自打断了这场尴尬的对话。
陆衍也抬了抬剑,将她指去一旁正在打盹的坐骑处:“你先过去。”
姜沉离求之不得,正欲拔腿开溜时,目光无意间扫过陆衍的肩头,忽然停驻不动了。
他雷打不动地穿了件黑中微赤的玄色劲装,若不是她凑得这么近,决计是看不出上面有块深色湿痕的。她看了看陆衍没事人一样的表情,着了魔般伸出手摸了摸那块禁区。
手下的身躯蓦然紧绷,姜沉离僵硬地举着满手罪证,在陆衍仿佛看死人的目光中,讪讪道:“要不……重新包扎一下再来打过?这次我有经验了真的!”
“……”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收起佩剑:“不打了,今日另有事。”
这就放你爸鸽子了???
她敬佩地看着那道跃上坐骑的背影,摸着下巴连连点头:大佬不愧是大佬,逃个课也理直气壮。
大佬莫名其妙看过来:“站那儿做什么?”
“?”姜沉离左看右看,确定除了浑身冒着煞气的陆岳横,方圆十几米内的活物就只有自己了。
她瞪大水汪汪的眼睛,不确定地指着自己鼻尖:“……我也要去?”
陆衍没说话,和身下眼如铜铃的麟兽一齐面无表情瞪了回来,四只眼睛都很冷漠,仿佛她问了一句天大的笑话。
得,从数量上就输了。
姜沉离只能安慰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同陆岳横打了声招呼,准备登上这艘贼船。
可等走到陆衍身边时却犯了难:她……坐哪儿?
坐大佬怀里?不知道会不会触发到他哪根灭世神经……不行不行。
要不从后面搭着他的肩膀?有点像盲人搭车……这个也不行。
姜沉离陷入沉思,没看到头顶的陆衍已经不耐烦到又跳了下来,用有力修长的手钳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托举起来。
她下意识扶住陆衍的肩膀,有些慌乱地对上他的眼睛。
天风吹破山谷上空的层云,独属于夏日的炽阳洒在他世无其二的脸上,连那道牙印的滑稽感都被冲散了。
姜沉离红着脸,任凭陆衍把她扔到坐骑上,又从后面伸手,抓过凶兽脖上的缰绳。他身上有淡淡清香,活脱脱一个潇洒贵公子的模样。
清冷雍容的贵公子淡淡道:“芝麻糕,走。”
姜沉离:“…………”
她手一抖,没忍住揪了块手底的鳞片下来。
你管它叫什么玩意儿??? 姜沉离意识到自己手上捏的是那头猛兽的鳞片后,整个人大惊失色。
虽然芝麻糕这名字听上去可可爱爱,很是有大佬个人风格,可那完全是货不对板虚假兽设——它的一口凶悍獠牙能把她咬成碎泥,再捏巴捏巴做成姜沉离糕!
性命堪虞的姜沉离握着那片黑鳞瑟瑟发抖,只听她身下的凶兽痛吼一声,怒而用利爪刨刮了几下地面,随即缓缓扭过脖子,用它一双猩红竖瞳捉住了姜沉离做贼心虚的眼神。
她猛地把那片犯罪证据塞到陆衍手里,又满脸心疼地朝它的伤处吹了吹:“不疼不疼。”
陆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