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花荣。”
主帅知道我的。名字!
人如其名的少年瞬间长出尾巴,这尾巴还像风扇一样疯狂转动起来。
叶棠没想起“燕王世子”这号人物,她在心中呼唤已经变成Siri的狗系统。
“你说你是燕王世子?可有凭证?”
“自然是有的。”
和小马后差不多大,但气质更偏向少年的乞丐……不,燕王世子拨开自己的乱发,挺直了腰板,果然露出几分金尊玉贵的气质来。
当然如果他的下一步动作不是脱鞋,不是有些站不稳地亮出自己的右脚脚底板,他大人物的形象还能保持得更好一些。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叶棠口中如此道,面上也挂了笑。
见状燕王世子顿时松了口气,跟着又摆出了倨傲的脸来。
其实叶棠压根儿就不知道燕王世子脚底板上长了三点红痣,也没法靠这个来确定燕王世子的身份。她会选择相信面前的乞丐少年是因为狗系统给她的答案是肯定的,他真的是原文里只存在了两句话的炮灰世子。也难怪通读了全文的叶棠甚至想不起这号人物来。
“你就是定海营的主帅?你怎么可能是定海营的主帅!马平洲呢?马平洲不在那汪荃鸣呢?马玉勇和马玉龙呢?”
乞丐少年酷酷地问着,直呼镇国公等人大名的他瞬间引来了周围不善的视线。尤其是花荣的。
花家有胡人血统,从小只崇拜英雄,不尊无能权贵。他是慕马家之名而来自愿从军的。
蠕蠕偷袭定海营那日他是抱了必死的决心,打算战到最后一滴血流尽。哪知叶棠一骑当千力挽狂澜,从蠕蠕手里夺回了定海营。花荣本已自负武艺,见到叶棠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也因此他对叶棠的推崇远远超常人。
“世子不如进帐说话。”
叶棠招呼燕王世子进帐,视线同时在花荣的身上走过一圈。
这孩子刚才好像是自发为她守在帐子外头? 马平洲从来没有这样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快不行了。便是当初他在西南被蛮族给腰子上开了个一尺来长的血口子时他也不曾生出过这样绝望的感受。
而如今,生命无情地从马平洲的身体里丝丝散逸出来,马平洲已经连一根指头都抬不起了。
“父亲!……爹!”
熟悉的呼喊声明明应该近在咫尺,听着起却那样遥远。
“大儿……”
出气多进气少的马平洲唤了一声,他蠕动着嘴唇,艰难地交待着身后事:“等我死了,你就把我吃了吧……我这把老骨头、还算有些肉……你再多撑几日……二儿他、二儿他……会、会来的……”
“爹!您胡说些什么!您不会死的!”
大儿的喊声让马平洲想对他笑一笑,说:“人总是会死的。”可马平洲没有那个力气。在连战马的骨髓都被啃了个干净之后,拒绝吃死去将士的肉的他再一次饿晕过去。
差不多一个月前马平洲接到圣命,圣命要他即刻出兵前往燕地,援护被草原诸部围攻的燕王。还说燕王若是有事,边关恐要大乱,所以要马平洲秘密出兵,不得走漏风声。
燕王是先帝的弟弟,今上的叔叔,其封地燕地毗邻草原,是险要之处。今上重视叔叔,为力保叔叔与燕地调动定海营马平洲可以理解。但定海营并不是距离燕地最近的大营。事权从急,即便定海卫远比其他大营的部众要强,那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马平洲明知圣命舍近求远不合逻辑,却还是按照圣命整备出兵秘密前往燕地。他的大儿马玉勇因为不放心父亲,在马平洲出兵后自己也带了一支队伍赶了上来。
见到大儿,马平洲气得臭骂了马玉勇一顿:“你莫不是真把你奶嬷的话当了真!?她们女人都是感情用事,总爱胡思乱想把不相干的东西关联到一起!你我都是陛下臣子,别说我们都应当相信陛下,就是陛下真要我死我也还是那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