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慕容安挑起凤辇帘子,叶棠将手放入慕容安掌心的这一瞬,没有人再去注意慕容安的美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叶棠的那只手上。
指甲如玉,蔻丹如血。这只手美得惊人,美得可怕。而她的主人从香车里现身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朝云长公主太艳丽了,她就像绽放的牡丹,开至荼蘼的芍药。她的唇比山茶更红,她的眼比大海更深,她一头青丝比鸦羽更黑更亮。她长长的睫毛更宛若蝴蝶翅膀,每一次微微颤动都叫人心弦颤抖。
哪怕听过她再多的恶名,哪怕再与多少人口诛笔伐过这个生性淫。贱不要脸皮的公主。在璀璨生光的她面前,人人都得承认朝云长公主就是这样的气质高华,令人倾倒。她似乎天生就该是踩着他人脊梁不以为然地上位者。
叶棠打了个呵欠。她睡意未解,除了面上透出些不耐烦来,神情中还有种刚起床的恍惚。她扶着慕容安的手慢条斯理地下了辇,摆了摆手示意那跪了一地的人起来。
这些人挡着她的辇进门了。
得到叶棠的示意,跪在地上的人纷纷起身。于是叶棠就看见了一群野心勃勃、浓眉大眼的老鼠——这些男人十有八。九眼睛里都聚了光,那光贼亮贼亮。
叶棠有些好笑:他们还真当自己是过来当男。宠的?
男人们不知叶棠心思,见长公主风情万种地妖冶一笑,只当她是满意她所看到的东西。
被叶棠召来的女子们可就不同了。自打被家中告知了长公主的意思,她们这些天在家里就是如坐针毡。心灵脆弱些的女子更是日日以泪洗面,直至此刻眼睛都是肿的。
今日被家中送到公主府来,女子们还未进入公主府便被公主府外那一堆堆男子争奇斗艳的阵仗给吓到了。她们自幼就被教习的礼法要他们男女七岁不同席,见了男子就命下人驱车避开。谁想公主府前车马如此之多,一时间众家车马都是进退不得,还没理出个头绪来长公主就到了。于是乎此时此刻朝着叶棠跪下的女子里已经有人因为与男子太过靠近,想到今后不知会被如何侮辱而崩溃地哭了出来。
叶棠勾勾手指,立刻有人把崩溃的闺秀给拖走。众人以为这闺秀恐怕要大难临头,都不敢去看她。谁想崩溃的闺秀没被拖远,反倒是被拖到了叶棠的脚下。
捏着闺秀的下巴强迫闺秀抬起头来。望着闺秀笑眯眯的叶棠感觉自己就像后妈茶会里的后妈:“哭,继续哭。最好再叫大声点儿。本公主就喜欢听人无助的哭叫,谁哭得越惨,本公主就越想虐待她。”
闺秀的眼泪一秒停住了。
叶棠一脸大失所望的表情放开她:“唉,本公主还以为能看人把眼珠子哭掉出来呢。真是无趣。”
如此残忍的话从叶棠嘴里出来,竟也没人觉得不对。
见叶棠进了公主府,众人也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祝太师家的次男祝云奎远远地望着叶棠。他是不想来的,可是为了妹妹,为了家中他又不得不来。
所以在来公主府的路上他已经想好大不了自己行刺长公主,也省得朝云长公主这个国之蛀虫、天灾般的祸害再继续惹是生非。
他身手好,手段也算高明。朝云长公主手下武功最高的南王此时又与长公主起了龃龉,不时时刻刻跟在朝云长公主的身边随身护卫。他是有机会得手的。
一旦他得了手,家中再是怪他也必然会为他遮掩。明惠帝查不出他皇姐的死因,顶多怪南王护卫不力。如此他祝家不损分毫,他还能为大夏除掉荒。淫暴虐的皇室之耻,岂不妙哉?
祝云奎打定主意,稍微拉开了自己的领口。他望着自己胸。前的“事业线”想了想,又把领口拉开得更大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怎么睡都困,好奇怪啊……(揉眼睛 随叶棠入了公主府的众人一个个地过来给叶棠行见礼,叶棠拄着下巴靠在铺着白狐裘的软榻之上,意兴阑珊。
面前的女子们都恶她畏她怕她,大多数蔫头巴脑地缩在一边,仿佛被叶棠看清楚了容貌就会被叶棠宰了吃了。还有的望着叶棠的目光中充满愤恨,好似只要靠近叶棠她就会被叶棠玷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