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亦许一番叮嘱,是蒙冤的弟弟亲自抓的,抓来就立马上交了。
金吾卫首领点头称是,拽着两个人便上了囚车,准备拉回宫,交给陛下发落。
那两个人像两只虫一般蠕动着,在地上摩擦着挣扎,忽而朝着寻皆允大喊。
“你可知你的眼睛怎么回事吗?你救我们,我们告诉你。”
他们早已领会他深不可测的法力,即便没有他们族群的春珠。
寻皆允轻轻笑了笑。
“你说。”
“你先救我们,直接杀了他!”
那人下巴一扬朝着金吾卫首领。
“你们简直不知悔改!”寻亦许沉声骂了句,挥手让金吾卫带走了。
寻皆允站在原地,喃喃:“我的眼睛......”
寻亦许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阿允,父亲去请叶先生了,听我说,这是一种怪病而已,会治好的,不要介怀。”
“哪有这么简单。”寻皆允扯唇讥笑,转身离去。
乌蛮贼人被关进囚车里,囚车上蒙了蹭乌漆嘛黑密不透风的黑布。
莫名其妙飞来的一群硕大的蜜蜂,骚扰金吾卫一行人,他们不停拍拍赶赶,一路上不堪其扰,烦不胜烦。
车子驶入应天门,两个乌蛮贼人的心正一点点崩溃,密不透风的囚车里倏然飞来几只蝴蝶,蓦然,囚车里出现了一个人。
寻皆允笑吟吟盯着二人:“我的眼睛怎么回事?”
“呵,你现在能将我救出去——”
话未落,那人倏然呼吸困难脸色惨白,透不过气来。
怎么回事,他一天前明明吸过那药了,为何现在会突然发作。
寻皆允散漫笑着:“你体内的毒蛊,它好像听我的话呢。”
旁边另一只人很少说话,面如死灰,连连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进了宫我反正要死了,别让我被这毒蛊折磨死,那简直生不如死啊!”
寻皆允眼底的笑意天真而绚烂。
“那你说。”
“我说我说我说!你的异瞳是天生的,母胎里带的,你母亲生你的那一刻便是如此。”
他见寻皆允好似一幅要问为什么的样子,颤抖着嗓子又道:“我听族老说,你生来便异瞳病弱,快要死了,是你母亲抱着你回族里求族老救活了你。”
“如今族老逝去,你母亲更是早早便走了,能救你的,或许只有多年前出逃乌蛮族,现如今还活着的一位老祖宗了!我只知道,她在江南某水乡隐居多年!”
一股脑将自己所知道的悉数哆嗦出来,黑布倏然被掀开,金吾卫首领眉梢倒竖,骂道:“你们一直嘀嘀咕咕在讲什么?!”
那人扬起头,寻皆允倏然便不见了,哪里还有他的踪影。
他猛然摇头:“没没有,大人——”
金吾卫首领骤然大喝:“你旁边的怎么了?!”
他缓缓转头,方才毒瘾犯了的同伴,已然毒发身亡了。
同伴的惨白深凹的眼窝处,一只深蓝泛紫的凤蝶停了一瞬,旋即展翅飞去。
他的瞳孔骤然瞪大,心有余悸。
—
广碧小筑上空,一方碧蓝如洗的苍穹之上,缓缓飞过几只凤蝶。
少女的闺房最里边,绣着野鸭寒塘的屏风后,隐隐约约瞧见少女玲珑的曲线身影。一只细长笔直的腿踏入浴盆,好一副美人入浴图。
秦思思脑袋搁在盆边,蜷躺在浴盆里。
她用手浮拨浴盆里的玫瑰花瓣,试了试水,唔,刚刚好,舒服。她已经几天没有舒舒服服、干干净净洗过一个澡了!
适时,陡然传来彻天响的推门声。
小红在后面追着喊:“哎哎哎,二公子......”
“二公子!别进去啊!我家小姐在、在沐浴啊!”
在热水里正昏昏欲睡的秦思思,身躯一震,陡然僵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