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梳洗完毕,吃过早饭,吟翠将朵朵牵过来。
闻芸这段时间太忙,秦思思不好意思,主动提起她来照看朵朵。跟着来的还有无支祁,他摸着下巴想着什么。
“老板是不是失心疯了,哎……”
秦思思讶然:“怎么了?”
“不就是那国公夫人的破案子,他准备月黑风高之时,偷偷潜入陈国公家墓园看看。”
“挖坟?!”秦思思瞪大眼睛,咱们清风霁月的叶凌也同意?!
“……”无支祁默了默,“话别说这么难听嘛。”
这时,寻皆允出声:“墓园在哪?”
“晚上我去找老板集合。”无支祁看他,“你想去瞧瞧?”
寻皆允若有所思:“嗯。”
秦思思默默举手,嘿嘿笑:“我也想。”
月黑风高,落雪纷飞,陈家墓园寂静无声。
秦思思后悔了,她为什么作死要跟来呜呜。
虽说陈国公的墓园修得气派,但是毕竟是坟地,阴森冷飕飕的,连带着她觉得今夜的月色也惨淡无光。
陈国公家世袭罔替,历代祖宗家眷都葬在此处。这任国公叫做陈昀正,这人很有忧患意识,早早修好了自己和家眷的墓地。
门口的几个守墓人都被点穴昏迷了,几个人悄无声息往深邃的墓洞里行去。寻亦许早已打探好了,搞了一份陈家的墓地地图,行至某个岔口,他拿进火折子的光,看手上的图纸:“往左是主墓,往右走是偏墓,国公夫人葬在这里,我们往右拐进去。”
无支祁啧舌:“一听便夫妻感情不好,竟没有合棺葬在一处。”
秦思思想起看的盗墓小说,小声磕巴道:“不会有机关啊、僵尸粽子什么的哇?”
寻皆允举着火折子,揶揄着笑:“暂且没有。”
“……”什么叫暂且没有嘛。
秦思思隐隐认为,但凡寻亦许查的案子,一定是和既定剧情有关的,所以她才跟来的。而且她心中的确很不安,总觉得她和寻皆允目睹国公夫人的死,可能是既定剧情推动的一个关键节点,他们俩是突破口。
这么想着,手心微凉,昏暗中寻皆允牵住她:“注意力集中,跟紧我。”
秦思思一直跟在寻皆允身旁,不知走了多久,想象的机关什么的啥也没有,风平浪静地走到了最里面的墓室。
视线陡然开阔敞亮,墓室里墙壁四周都是石灯,灯中明火不灭。
寻皆允看起来是老手,没少干这种倔人坟墓开棺的事,他运气熟练地撬开棺材盖,无支祁看了眼,当下蹲在墙角干呕去了。
寻亦许面不改色,从腰侧戳了匕首,俯身用刀背翻开国公夫人的脖颈,火折子凑近仔细观察勒痕。
寻皆允垂眸,淡淡打量着捂着鼻子,强撑着没走的秦思思。棺材一开,身体腐烂的难闻气味便弥漫开来。
“若忍不住这气味,去外面站着罢。”
“……”秦思思忍了忍,她弱弱道,“……我一个人不敢站外面。”
一双清澈眸子透出可怜兮兮,又难为情地瞅着他。
寻皆允唇角勾了勾:“我陪你一起。”
寻皆允牵着她走出墓室,站在洞口,稍微远一点,但里面情况一览无余看得清。
秦思思不由问:“你不用去看看么?”
“验尸我也不懂。”
“那你跟来做什么?”
寻皆允:“我也想问你。”
“……”
相顾无言,秦思思挠了挠颊,小声咕哝:“担心你呀。”
寻皆允顿了顿,耷着眼帘轻轻看她,双眸里透着迷恋:“不必担心我。”
“喔,人之常情嘛。”秦思思笑着摇了摇他的手臂。
墓室内,寻亦许凑近闻了闻,难闻的腐烂尸体气味里,他细细分辨出另外的气味,像是萦绕身边已久熟悉的味道,越是熟悉,越是混杂而不易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