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哪一派,提起叶凌,都会语气敬重而歆羡,一是叶凌的修为深不可测,什么妖都降得住,什么魔都除得了;二是没人知道他多少岁了,至今容颜未变,一丝皱纹都瞧不见,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还是练了什么仙法神功。
有巴巴上赶着想拜师的,然而他性格孤绝冷淡,行踪隐秘,孤身独行。
传闻早年间,只有一个师妹短暂出现过,在他身侧一起漂泊了一段时间,然后便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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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浇壶在半空里喷薄出一抹水雾,在阳光的折射下,透出隐隐五彩虹光。
佛桑居,寻阔站在窗棂前,垂着眼帘专注浇水,然而那窗前那株扶桑花耷拉着,就快枯败了。
“它一直放在窗前,我日日给它浇水,顽强得很,从未枯过。”
叶凌淡声启唇:“相爷,花有花期,总会枯萎。”
寻皆允看着那抹虹光,微微出神,这盆花对父亲到底有何意义?
寻阔摇头,低着嗓子道:“你不知,它一直是从前那一株,从未枯过。”
“自从我做噩梦,内室被闯。”他伸手抚了抚残败的花瓣,“这盆花定是被人动过。”
叶凌静静盯着那株扶桑花,花蕊间停了一只透明的蝶。寻阔的手触上花瓣的一瞬,那蝶便振翅消弭不见了。他回头看寻皆允。
寻皆允眉梢一挑:“不是我。”
寻阔低喃:“当然不是你。”
叶凌若有所思起来,片刻,他嗓音微沉:“这花盆里埋了什么东西,相爷知道吗?”
“什么?”寻阔一脸愕然。
叶凌暗忖,是他那个傻师妹,暗自将春珠埋在里面的吧。
寻皆允眸子闪过一丝寒芒:“春珠?”
“嗯。”
寻阔的手微微发颤,哑着嗓子问:“那是什么?”
“是这世间妖魔鬼怪都垂涎的灵丹妙药,可以使他们化灵成形,功力倍增。”
这相爷一时沉寂,没有跳出来反驳妖魔鬼怪都是子虚乌有那一番车轱辘话。
叶凌轻叹:“是乌蛮族人的内丹......此物被偷,恐有大祸。”
很快,叶凌下了结论:“来你房间偷东西,却得此宝物,怕是意外之喜。”
回寻皆允的院子的路上。
寻皆允不由问:“为何说是意外之喜,难道这不是老虎的真正目的?”
叶凌负手背后,不疾不徐道:“你兄长说,老虎都是趁主人陷入噩梦行动的,一开始以为是梦貘。”
“那小猪只食梦,并无害人之心,偷东西干嘛?所以兄长早就撇开了他的嫌疑。”
“梦貘喜欢白日隐藏在森林睡觉,夜里方才往人多的地方行动。”叶凌顿了顿,“那白虎很聪明,跟踪他,在他食梦后行动。”
寻皆允沉吟片刻,分析道:“老虎是跟着小猪,随机行动的。”
叶凌停下脚步:“皆允,听说过伥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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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亦许坐在办公的桌案前,一直觉得不大对劲,脑海里响起昨夜里叶先生的那句“难说。”
他正暗自琢磨着,一个寺正捧着上次在倒爷那里抄了的赃物,他将其中一个匣子放在桌上,吞吞吐吐道:“大人,我想说件事。”
寻亦许叩了叩桌子:“你说。”
他打开匣子,里面是一个玉佩:“这个玉佩我那日看着眼熟,如今想起一桩事。”
“大人,你还记得一年前,在无为森林被咬死、浑身贵重物品被窃的那个人吗?”
寻亦许一愣,他当然记得,被咬死的是国公府的世子爷,身份贵重,国公夫人来大理寺闹了又闹,陈国公屡屡对他们施压,那案子还是不了了之。
原因很简单,世子爷一个人去森林狩猎,被野兽咬死,判定为死于意外。
国公夫人不死心,说世子爷身上的贵重物品全都不见了,一定是人为的,有人杀了他,要大理寺查出真凶,大理寺无奈出面解释,仵作验尸,确定野兽咬死无疑,只能说尸体被其他人看到了,将财物搜刮一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