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晴雪看到他们旁若无人地大秀恩爱,无语地脚尖点地,晶莹的几粒趾豆乍然碰到冰凉的地面立刻蜷缩起来,脚背如伸着懒腰的白色猫咪般弓出一抹诱人的弧度。
摸摸光润的下巴,她不得不思索起自己为什么还在这里的问题。二人世界三人现场,怎么想怎么有点尴尬。
沉浸在温柔乡的范卫东努努嘴,拼命向自家小妹使眼色,意思是让她赶紧出去,不要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范晴雪:“……”
“大哥,你的眼睛有问题?怎么眨来眨去的?”她佯做没看懂范卫东的暗示。
突然记起小妹还在屋里,何诗曼窘迫地推开范卫东,一扭头,正对上他还在冲范晴雪挤眉弄眼的滑稽表情,轻飘飘地瞪了他一眼。
那眼神不像在瞪人,倒像一把小勾子,勾的范卫东愣神地盯着自家爱人,移不开目光。
何诗曼被范卫东看的更加羞赧,骨节细小的手伸到他的后腰处,捏起一块儿皮肉,用力一拧。
“嗷!媳妇,你拧我干嘛?”满脸的不解和委屈。
何诗曼没搭理他,毫不客气地将眼前这个耍宝的“大男孩”撵出房间。等他出了房间,她拿起搪瓷杯小口抿了两口水,勉强压下胃中的不适,才有精力询问范晋良和张桂芝的事。
刚才她实在太难受了,所有的意志全用来对抗不适了,没分出心听他们在外面的对话,只知道爷爷奶奶不留宿在这儿直接走了。
范晴雪笑着从头到尾叙述一遍事情经过,然后掏出欠条交给何诗曼,让她好好保管。
何诗曼做为大嫂,在范国峰和蒋书兰死后理所当然地成了家里的主心骨。欠条交给她保管正合适。
何诗曼推诿两下,见她态度坚定便顺从地把欠条收进梳妆匣底部,恬静秀丽的脸蛋有种舒了一口气的放松。
以前公公婆婆在世的时候,每个月按时上缴生活费的事她是知道的,那时候自己不当家,而且公公婆婆对这件事也不在意,她就没有提出质疑。
每个人对“孝顺”的理解不一样,或许在他们心里,即使爹娘再不好,也是他们应该无条件感恩的生身父母,没有父母自然没有他们的一切。
她自己也支持要赡养老人,但爷爷奶奶生了四个孩子,不应该把养老的重担压在一家人身上。
或许二叔、三叔和小姑家在农村,经济条件不富裕,但是这并不能成为他们不掏钱养老人的理由。
小妹做的对。
她们不是不养老,只是拒绝一大堆人继续吸血而已。
月亮逐渐升上夜空,云蒸雾霭。
范晴雪星眸微动,神秘兮兮地摊开骨肉匀亭的手,露出一个椭圆形的小瓷瓶。
瓶身上印着几朵设色淡雅的小花茉莉,握在手心清凉宜人。
“这是?” “国营百货新到的新奇玩意, 只有几个,叫做香膏。这个味道很淡, 对缓解孕吐应该有一定的帮助作用,你打开试试看。”
这款海盐青柠香膏其实是范晴雪为以前的一个铁粉特意调制的,她那个铁粉孕吐也是十分严重,不管闻到什么味道都会吐的昏天暗地、稀里哗啦的。
所以她为她准备了海盐青柠香膏, 只要想吐了,就打开瓶盖闻一闻, 效果不错。或者在耳根、手腕处抹一点,它留香的四五个小时内, 可以缓解孕吐。
昨天获悉何诗曼的状况和她的铁粉很相似,范晴雪就利用空间里的材料又调制出几份。
本想早晨交给大嫂的, 奈何她起得太早,估计是要去给父母和儿子,还有大哥大嫂买早饭送过去, 送完早饭再上班, 因而错过了。
何诗曼接过香膏,感激的笑了笑, 然后旋开瓶盖放在鼻尖下轻嗅。
一股海盐的淡爽味道像早春刚融化的冰雪, 淌进火辣灼热的胃部, 抚平如影随形的恶心感。
紧接着, 酸酸的青柠酿出三分甜,让她的大脑慢慢清明起来,不再昏蒙, 整个人舒适极了。
闪着因为过瘦而显得大大的明眸,何诗曼激动地握住范晴雪的双手,“小妹,你对大嫂真是太好了,还记挂着大嫂的事,我以后一定会加倍对你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