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云月玺的丫鬟听琴回来了。
云月玺看她一眼,便知事情办妥,她微笑道:“若颜的每首诗都妙,实在令人叹服。”
柳若颜冷冷地看着她:“虽然我有时行事孟浪,但于诗词一道,若我敢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她眼里充满对云月玺的鄙视,凤凰落魄也是凤凰,她有才华,云月玺便一辈子只能活在她的阴影之下。
柳若颜忍着疼道:“如果谁不信,可以出来较量一番。”
没人敢和她比。
柳若颜压抑住心里对燕昭的恐惧,淡淡说了句:“没人比,意料之中。”
她真怕燕昭又要打她,但富贵险中求,今日这里那么多公子少爷……她绝不可能让自己的丑态盖过才学。
正在柳若颜享受众人的夸赞之时,一个小厮走进来,对文国公耳语一番,而后递给他一本泛黄的书。
文国公皱眉,先是给燕昭请示,燕昭摇头,示意他直接看。
文国公这才打量起这本泛黄的书,从纸张来看,已经有很老的年头,封面上有些新鲜泥点子,但里面却被保护得很好,足以见主人对这本书的用心。
文国公翻开书,他本随便翻的一页,说来也巧了。
那页正是“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未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署名是郑思肖。
哪怕见惯风浪如文国公,这时也止不住地心底发颤,他抬头看了眼还在接受众多文人吹捧,脸上泛起自得笑意的自在客,自在客姓柳,叫柳若颜,怎么是郑思肖呢?
这是自在客刚才即兴创作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文国公再接着往下看,自在客成名作《将进酒》的署名是李白、《寻梦令》的作者叫李清照……还有很多很多。
在这本泛黄的书本上,岁月留下许多痕迹,但这些诗词仍然闪闪发光。
文国公颤着手翻到最后一页,看了看,不禁双眼湿润。
上面写着这些诗人词人有的婚姻孤独、有的醉心大山川死在捞月上,有的无法进仕途,消极到厌世。
但是,现在他们呕心沥血创作出来的东西,全被别人给剽窃了。
文国公双手发颤,身为文人,这样的行径比要他们的命还难受。
试问如果他们未故去,他们还活在这个世上,他们听到自己的诗词变成了别人的,他们还解释不清楚,极有可能被倒打一耙。
这是何等龌龊的一件事!
文国公低声朝燕昭解释了前因后果,果不其然,燕昭眼中浮现愤怒及厌恶,道:“让他们进来。”
文国公吩咐人去叫门口的两位义士进来。
同时,他问柳若颜:“柳姑娘,你年纪轻轻,便如此有阅历,写得出这么壮美的诗篇。你对作诗之道,可有何独到的见解?”
柳若颜最烦的就是文人们总问她见解。
她谎言说多了,自己也认为是真的,理直气壮道:“作诗那么简单的事情,要什么见解?不过是拿起笔、记下来就好了。”
还不忘瞥一眼其余文人:“你们如果没天赋,可作作其他的文体,诗词需要灵性。”
如果说文国公之前还有一丝的想法,认为这女子年纪小不懂事,那么,现在他全然没这些想法了。
这女子,实在猖狂可恨。
有她这件事,之后他们大翰朝的文坛,在百年内都会被人耻笑。 柳若颜享受着众人的吹捧, 高高地扬起头, 在甘美的心情下, 她适才被打的地方都不那么疼了。
行酒令时,没答上来的可要喝酒,柳若颜技压全场, 每每淡笑着地替人斟酒。只是,在为男子斟酒时,她便斟得少些, 为女子斟酒时,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柳若颜睚眦必报, 一点亏都吃不得,她记恨刚才贵女们居然敢出言“赶”她, 要知道,她自己主动要走,那是清高孤傲, 这些贵女们若是主动想要她走, 就是瞧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