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媚眉头一皱,二姨娘说话了:“也是呢,我也是因为这事下来的,原本素月也要下来,可巧观中有事耽搁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平白就要进宫,还是用嫁,的,”这个嫁字用得好艰难。
廖老夫人:“小殿下可是万金之躯,且不说作王妃掉了价,就是入宫这件事,不是把他往虎口推么!”
几双眼睛齐唰唰盯着柳如媚。
柳如媚脸阴沉沉的:“无妨,我早安排好了的,各位且请放心。”
廖老夫人心想,放心才有鬼呢,不过,柳如媚一开口,她不信也得信了,点点头。
临走时,廖老夫人对柳如媚道:“我把花洲留下,有事可吩咐他便是,总之,我们一家的命都是小殿下的,小殿下生我们便生,小殿下死……呸!”
柳如媚摇摇头。
廖老夫人有些失望,其实她不知道,柳如媚是不忍见她唯一的儿子又出什么问题,但廖老夫人固执,出了盛府大门,吩咐廖花洲:“人家不让,你就偷摸跟着,小殿下要出了什么事我唯你是问。”
廖花洲嘟着嘴:“自已儿子都不担心。”
廖老夫人一瞪眼:“你还吃醋。”
廖花洲:“我去还不行么?”脚底抹油,消失在人群中。
娇园内,柳如媚看着这两母子离去,陷入了沉默,二姨娘在一旁沉不住气了:“师姐,你当真有法子保翼儿平安?”
柳如媚:“你不相信我?”
二姨娘:“那倒不是,只是,咱们入郁离这么多年,只求保命,从未向宫庭中渗入过……”
如果真有什么通天本事,也不用三师姐妹都以姨娘的身份窝在这盛府,求着一个平民百姓的庇护。
柳如媚知道瞒不住她,就冷冷地道:“这也是为着他好。”
二姨娘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嫁入宫,是,为他好?”
柳如媚:“……”
柳如媚:“他迟早要经历这些,现在有机会为什么不试一试……如果活着,证明他有这个本事,那么,我也就放心了。”
二姨娘:“如果死了呢?”
柳如媚扫了她一眼:“你说呢!”
一股寒意从背上伸起,二姨娘:“……师姐,不担心?”
柳如媚冷哼了一声:“担心!废物也有资格活着!我养了十几年的儿子说没就没了,他是谁,大不了再换一个,咱们要的是复仇,难道是一条贱命!”
二姨娘不作声,她觉得柳如媚疯了。
也是,十多年,守着个不长进的废物,却要指望这个废物能干大事,平天下,谁能不疯。
她理解她,但不赞同。
数日后,阵阵鼓乐响起,朝华满城喜悦。
两波红鲜鲜的人马从东西方向向皇宫进发。
一波是护国夫人余玄英的女儿余郡主与四殿下燕澈,一波是医学世家盛二小姐盛翼与二殿下燕倾城。
满城百姓惊叹,集体婚礼呀,真是几百年也没见过一回来着。
盛翼坐在轿里欲哭无泪。
本来燕倾城成亲就够炫目的了,还来个燕澈,据说是他自己要求同一天的,什么鬼,成亲也是能凑热闹的么,这不瞎闹么。
车外人声鼎沸,盛翼揭开厚厚的头盖,大大地呼了一口气,手里的东西就哗啦啦掉了一地,什么软筋散,麻沸散,曼佗罗粉……盛又南特地叮嘱过,大婚之夜,只要将这东西放进酒水里,燕倾城准能睡得死死的,第二天如此如此,先糊弄过去再说。
盛翼问他糊弄到什么时候,他说,在想办法。
盛翼想起在老爹这几日百般奔走、千般打点下,把自己送上了花轿的事,就由衷地说:“爹爹才智举世无双,为我想办法那是大材小用,还是我自己来吧。”
最后还是盛夕颜一锤定音:“想什么办法呀,用得着么,就他那个鬼样,不出三天,人家准把他休了,想啥想,该干啥干啥,别堵这儿,耽误我正事,来来来,压箱底的那条裙子穿起。”
盛翼:“……”
轿子在柳如媚鬼哭狼嚎的声音里荡走了,穿城过街,往皇宫而去。
叶云寒屹立在人山人海的浪潮中,脸色起起伏伏。
平叔:“……”
这一路上,公子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那顶花轿,要是不是自己知道公子胸怀大略、对皇家的事特别上心,就指定认为公子喜欢轿子的那位女子了。
眼看轿子渐行渐远,叶云寒又跟上几步。
平叔终究忍不住:“公子让老奴往宫里打点,老奴都已办妥。”
叶云寒:“嗯,”眼睛还是没离开那轿子。
平叔:“老奴打探过了,据说这位盛家二小姐原本是作男子养的,端的是医术了得,为人不似一般女子拘谨,性格十分讨喜,将来必定与二殿下琴瑟合鸣、夫妻合乐呀……对了,咱们在护国寺见着那位盛家公子是她的什么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