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房门的关上,他立时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从容、淡定,甚至面上还挂着享受和愉悦的微笑,丝毫不复刚才胆小懦弱的模样。
齐怀瑾惬意的在黑衣人身边的凳子上坐下,像猫儿逗老鼠似的悠闲问道:“说吧,我的父母究竟谁?这么多年,又是谁派你们监视我的?”
黑衣人有些惊讶,但很快反应了过来,他朝齐怀瑾啐了一口,道:“你永远别想知道你的父母是谁!”
“呵,你不说也无所谓。”齐怀瑾擦了擦面上的唾液,神色自若的道:“你们日日夜夜的监视着我,怕我走出这个村子。明明很不耐烦这项差事,那么多年却又不敢离去。这说明,你们需要定期向你们的上峰,汇报我的行踪吧?
他从怀里摸出了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慢悠悠地在手里把玩着。
锐利的刀刃泛着冷光,折射出黑衣人惊恐的丑态。
“你们那么多年都忍下来了,现在却突然又要杀我。怎么,是护着我的那位出了什么问题,还是你们又投靠了另一股势力?但不管怎样,只要你的任务失败,你们的上面自然会再派人过来,到时我也就有了新的线索。所以,我也不在乎你现在说还是不说。”
齐怀瑾面无表情,将匕首一寸一寸的缓慢推入黑衣人的伤口,旋转着。
“不过,如果你现在告诉我实情的话,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点。否则,”伴随着男子狠戾的声音,扎在黑衣人腿上的匕首慢慢地转了个方向。“你就等着生不如死吧。”
齐怀瑾缓缓的舔了舔嘴唇,昏暗的烛火下,他倾城绝色的面庞,显得格外的妖娆与诡异。 京城的街肆, 喧嚣热闹。街头巷尾是摩肩擦踵的人流,小贩的吆喝声和居民的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尤其是最为繁华的东市。
这里的勾栏瓦肆错落有致、鳞次栉比。马路宽阔敞亮、宏伟大气。货药、卖卦、倒旧衣的随处可见,每走两步, 便可以看到表演傀儡皮影、耍杂技的露天卖艺的手艺人。茶肆、酒楼、成衣店、戏园子等更是数不胜数, 繁华无比。
而且据说, 这东市的每一家迎风招扬的商铺旌旗后头, 都有达官显贵的入股。否则,单凭普通的小老百姓, 根本保不住这日进斗金的东市铺面。
东市的街面上,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有架辆华丽的马车正飞速行驶。
那马车的车头是百年檀香木做的栏杆,车身是湖青色江南绸锦织造的车帘,四边更是坠满了莹润汉白玉雕的配饰。而那匹拉着马车的高头骏马, 更是英勇不凡、通体洁白。
单这一辆马车,就价值万金。
街上的百姓们纷纷自动自觉的避让开去, 免得冲撞了马车里的贵客。
这辆马车也习惯了路人的敬畏和避让,车夫驾着骏马一心的炫技,飞疾的奔驰在这人流拥挤的街市上,丝毫不管闹市纵马可能造成的恐慌和危险。
有一挑着菜筐的老汉, 可能有些耳背, 在众人纷纷避让的时候,他还在慢腾腾的走着。马车飞奔而至,眼看就要撞上那老汉了。
“晦气!”车夫唾弃了一声,扬起马鞭就要朝那老汉抽去。
“呲——”车夫的马鞭被一道红缨长鞭卷走, 豪华的马车更是被几个身形魁梧的青年给生生勒停。
“哪家不长眼的狗东西, 竟敢拦我家的车!你可知——”车夫破口大骂,但等他抬起头, 看清来人后,又一下子消了声。
一只纤纤玉手从车帘中伸出: “怎么回事,车怎么停了?”
“回公主,是忠勇侯府拦了咱们的马车!”车夫连忙告状道。
“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昭阳公主啊。”跋扈的女声响起,程巧巧将车夫的马鞭扔在地上,不屑的道:“我要是不拦,你这一鞭子是不是就抽到这老伯身上去了?亏得你昭阳公主还是读圣贤书、依储君之例教养长大的,闹市纵马、当街抽人,你就是这么对待平民百姓的?”
程巧巧一脚踩上马车的车头,愤怒的呵斥道:“还有你的这匹骏马,应是我朝战士于战场拼死缴获的大月朝良种,数目稀少、珍贵无比。如此良驹,本该配与名将驰骋沙场,你却用它来拉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