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唐翎先开得口,她道:“这几日你……忙得很,连续几日,今日才得以见上一面。”
唐樾露出喜色的笑意:“皇姐是想我了?”
唐翎笑了笑,未答话。唐樾也不恼,瞧见陆则仕跟了上来,挥了下手叫他离开,陆则仕看唐翎的眼神中有着担忧,却又碍于唐樾的命令不得不离开,因而走得犹豫不决,叫人看了奇怪。
唐樾注意到了这奇怪,看了看唐翎,还是没忍住,问道:“陆则仕同你今日聊了什么?”
唐翎看着他的眼神,他眼神中有些紧张神色,她知道唐樾在紧张什么。陆则仕不是他的人,而是对先帝忠心耿耿之人,他怕陆则仕说些什么话煽动自己。
她舍掉那些繁杂的话术,直接开门见山道:“陆则仕说你爱慕我。”
唐樾一愣,全身都变了木头一般。
唐翎又道:“梁迢也说过,你对我有意。”
唐樾不动声色观察着她的反应。
唐翎微微皱了下鼻子:“你自回宫以来,软禁我却也保护我,与我同榻而眠,更为我破了界限。他们说你心中有我,我思来想去亦觉得你心中有我。”她停顿片刻,却道:“可阿樾,你自己……你自己却从未对我说过你的心意究竟是如何、你对我究竟是怎么想的。”
唐樾被戳中心思,又被这样逼问,目光没有闪躲只是愈加坚定起来,他道:“我待皇姐的心思,众人都知晓了。明日登基,我要皇姐伴我身侧,如此行径虽嘴上未讲,可表达的还不够直白么?反而是皇姐,叫我看不透,梁迢问你可也对我有意,你回‘大概如此’,我听着虽心中欢喜,却也明白‘大概’二字,是怎样的模棱两可。皇姐可也喜欢我?”
他终于问出口,还怕不够似得又道:“若皇姐答‘喜欢’,自此以后,你同我要什么,我都心甘情愿拱手送予你。” 唐翎有些吃惊:“明日大殿你要我伴你身侧?你疯了不成,古往今来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你登基后,想来多多少少都会受些风言风语,若是在登基大典之上再做出如此行径,于你不利。”
“究竟是于我不利,还是皇姐不敢?”唐樾抬眸,眼中死水微澜。
唐翎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唐樾轻轻笑了下:“你总是如此,有诸多顾虑。今日看似好像在朝我走来,实则步步退后。但是无妨,”他伸手牵住唐翎垂在身侧的手,握于手中:“你瞻前顾后,可我不是。你不愿朝我过来,那我便向你走过去。”
他满腔热枕,叫人难以抗拒。
唐翎觉得自己说话间都要支支吾吾起来,她没有挣开唐樾的手,眼睛盯着他:“我哪里说过不愿意?只是大典之事你要多加考虑,莫要冲动。”
唐樾戏谑一笑:“我本就是冲动之人,以往在皇姐面前扮乖只是为着讨你开心。如今你知晓我并不是你心中那样,可还依旧喜欢我?”
话题绕来绕去,又绕了回来。唐翎心中有些犯嘀咕,唐樾今时不同往日,如何稳住他都成了叫人头疼的问题,以往那个给颗糖就卖乖的小孩果然是不见了。可如今这个……却也不叫人讨厌。
“我不愿意明说,可你心中没数么?”她语气带些娇嗔,这娇嗔像是给唐樾吃了一颗定心丸。
他欣喜望向她,眼中熠熠闪烁:“是我心中所想吗?”
“是你心中所想。”
唐樾心中正高兴地不知要说什么,就听见唐翎小心翼翼问道:“你先前说,以后无论我要什么,你都答应。这话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他说得斩钉截铁。
唐翎想了想道:“那明日大典我不愿意去,你可答应。”
唐樾看她的目光深邃了几分:“你要什么我都答应,唯有此事不行。”
“为何?”
唐樾摇了摇头:“皇姐,你不懂此事对我的意义,你亦不知晓你自己对我的意义。”
他总是能脸不红心不跳说出这些撩拨人的话来。唐翎深呼一口气,叫自己清醒一点:“那我还有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