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阎渡川笑着看着她,打断了她的话:“我应下来了。”
你应下来了??你应下来了??!!
唐翎:“……哦。”好讨厌,把人家思路打乱了。
她一瞬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话,只能面无表情道:“祭酒对景阳关爱甚笃,景阳必定铭感五内。”
阎渡川好笑道:“可我瞧着公主的神情,倒不大像是开心的。”
“祭酒瞧错了,景阳是开心的。秋岁,送客。”言简意赅,利落得很。
阎渡川笑出了声,没等秋岁过来送他,倒是先自行坐在了石凳上:“公主不请下官喝口茶便要赶人了吗?这桌上的茶点,看着很是可口。”
唐翎又一次的在心中感慨阎渡川怎么能如此的厚脸。表面上却还是恭恭敬敬地让秋岁过来给阎渡川倒了杯茶。
阎渡川抿了一口茶,笑道:“茶是好茶,只是这冲泡的方法用得不当。这茶是谁沏的?”
秋岁连忙道:“公主的茶是阿樾沏的。”
“阿樾?”这回轮到景阳有些惊讶,她倒是没给这孩子安排这些事情。
“阿樾说他既然入了惠承宫,就要多做一些事情。因而最近常常抢了奴婢的活计。”秋岁话中有些委屈。
唐翎多多少少有些明白,这孩子初到这里,没什么安全感,自然想要什么事情都抢着干,来显示出自己的一些价值来。
她对着阎渡川道:“茶有百味,我同祭酒的口味不大相同。这孩子是照着我的口味来的。”
阎渡川盯着阿樾看了半晌,唐翎感觉他都快把阿樾看出了个洞来。阿樾那孩子也是执拗,偏生也是直勾勾地盯着他,一点示弱的意思都没有。
”咳咳——”唐翎轻咳了两声,阎渡川方才收回目光开口道:“公主看茶的眼光好,看人的眼光却不怎么样。公主要小心呐。”
唐翎坐下同他对饮起来,语气僵硬:“祭酒严重了,阿樾不过是个孩子,平日里没做过这些精细活,也没想到今日祭酒能来这惠承宫中,有什么不合心意的,还请祭酒你海涵。”
阎渡川摇了摇头,终于站起身有些要走的意思来,唐翎顺势忙不迭的对着秋岁说了声:“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还不送客。”
秋岁忙跟上了阎渡川的步伐,恭恭敬敬指引道:“大人还请这边慢走。”
阎渡川嗤笑一声,留下句没头脑的话来:“公主做事没轻没重的,以后不要后悔的才好。”
唐翎只当他在说及笄礼一事,心想自己当时确实不该情急把他的名字给说出来,不要说以后了,她现在已经是有些后悔的了。
可惜碍于人设,她只能硬着脖子道:“景阳从不知‘后悔’二字怎么写,既已经做了决定,就绝不更改。”
阎渡川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得倒很是决绝。
他一走,阿樾便凑上前来,表情中含着些许无措:“公主,阿樾是不是做错了事情。”
唐翎给阎渡川这一趟弄得很是头疼,扶额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露出些疲惫的感觉来:“你没做错什么,用不着自责。”
阿樾道:“公主是否头疼,阿樾可替公主舒缓舒缓。”
唐翎是坐着的,因而抬头朝他挑眉看了一眼:“你有什么法子?”
阿樾只道:“恕奴才唐突了。”
他这不经意间又冒出“奴才”的习惯大概是短期内改不掉了,唐翎没再做纠正,亦没有说话,阿樾就只当她是默许了。因而双手触上她眉尾,轻轻地按了起来。
他手指纤细,力道适中,指尖又带着些冰凉。若在当代倒也不失为马杀鸡的个中好手。唐翎对他这一手很是受用。
“你怎么会这个的?”
“锦心姑姑在入熙淳宫之前,在后妃娘娘宫中当值,因而会些侍奉人的手艺。我自小跟在她身边,也就学会了。”
他话语间说得平淡,可唐翎听了却有些不忍:“倒也不必会这些。对了,你那姑姑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