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书中的郑美人并未出什么大事。她在心中同自己安慰道。
柳妃冷笑一声:“景阳,我真当你是什么清风皎月般的人物了,原来也不过是个寻常人。不愧是宫中长大的人,事事要先想着自己。你怕什么?你怕我重得圣宠,怕因此于你不利,所以郑美人的安危对你而言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了。你今日连这点都不肯顾虑我、不肯顾虑郑美人么?”
唐翎清清浅浅得抿了口茶,用睫羽掩去眸中神色:“景阳是凡夫俗子啊,娘娘不要将景阳框在什么圣人的模子里。”
“好,好。”柳妃见她态度决绝,嗤笑几声,却也不再做要求:“锦心,给公主添茶,替我好生招呼着。本宫今日吃了一口的软钉子,着实乏了,没什么兴致招呼客人。还请公主见谅。”
说完,倒是带着贴身婢女走了,只留下锦心一人在屋内,倒叫人尴尬。
唐翎心中好笑,这柳妃就是飞扬跋扈的性子,平日里装的再好,遇到事情心急了,便也什么都不管不顾起来,暴露无遗。
锦心拿着茶壶,小心翼翼地同景阳斟茶,不时偷偷看上几眼,看这个在阿樾心中有所不同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她还没仔细多瞧几眼,就听得唐翎轻声道:“你是阿樾的姑姑,近来可有同阿樾有联系?”
锦心斟茶的手一抖,茶水便洒了几滴在唐翎的衣袖上,她慌张拿着帕子去擦,却见唐翎身旁一宫女已经眼疾手快的将那几滴茶水擦了干。
唐翎抬头冲着梁迢笑了笑:“几滴茶水而已,无事。”又对着锦心道:“我吓着你了,是不是?”
锦心瞧着这公主虽对自己说话之时无什么表情,可语气轻柔倒也让人觉得是个温和的人。
“只是没想到公主还记着奴婢。阿樾……中郎将大人事物繁忙,却也时常照顾着奴婢,”她说话刻意压着声音,似乎特别怕旁人听见:“他过得很好,公主可以……放心。”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分明这位景阳公主字里行间都没有透露出什么忧心的字眼,可锦心就是觉得该说这样的话,叫她心中放平。
唐翎很是满意,没再多问什么,便回宫了。
不久之后,皇上的圣旨便来了,唐翎也在此次南下的名单之中,因诸多考虑,除了皇上之外,其他王公大臣携带随从只许二人。唐翎毫不犹豫得点了秋岁和梁迢。
梁迢把这个消息带给唐樾的时候,唐樾转身便送了他个镯子。她拿着玉镯对着光看了看,色泽饱满,有些意外:“这样好的镯子给我做什么?”
“这段时日,公主不能来看我,我亦不能去见她。叫你跑了这么些时日,总该有些谢礼。”
梁迢端详了他片刻:“从你嘴巴里听见个‘谢’字着实稀奇。你这镯子哪来的,看着价值不菲。”
“前些日子皇上赏的。”
“你该自己留着,”梁迢见他目光看了过来,把揶揄的话说了出来:“等你将来讨媳妇的时候用得到。”
唐樾没理她说得那些话,只是皱着眉头,心中不知在揣摩着什么。他不说话的时候周身都散发着冷意,梁迢对他这样子早已习惯了,随口问道:“遇上什么难事了?”
唐樾道:“此次南下的奉宸卫名单也拟定出来了,名单中没有我。”
梁迢笑了起来:“那恐怕就要劳烦中郎将大人忍一忍这一月的分离之苦了。”
唐樾嘴巴抿得更紧,满脸都写着不高兴。梁迢看了看手里的镯子,开口道:“看在这镯子的面子上,再给你个消息。这消息是我听秋岁和槲影谈话时听见的,八成是真的。”
“什么?”
梁迢靠近唐樾,放低声音道:“此次奉宸卫名单,是由槲影决定的,拟定之人虽然不是他,可最终决定的人是他。你也该知道他本就是奉宸卫将军,定名单之权交给他,想来也是意料之中的。”
唐樾眼中瞬间带了光彩:“真的?”
“真的假的,你自己去问不就好了。他是你的长官,你总是要比我更清楚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