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之琢磨了一番,就立马忘了刚刚的事,开始吹方启晨:“老师果然远见多识,这名字起得,厉害厉害!”
乐山两字,看起来平平无奇。不过也代表了方启晨给孩子美好的祝福。
而且景行之等人所在之地,名为环水,环水出来的乐山,想想就有趣啊!
景行之没往各种古籍名句想,他想的是,假如孩子在环水长大,认字的时候,会不会抱着他的腿问:“爹啊爹,山什么样?就我们书院后山这样的吗?”
想想就觉得超级可爱了,景行之很满意。
方启晨也比较满意,他衡量了“乐”和其他考量,想了又想才找到这个名字。
乐山,取自——仁者乐山,仁之一字,足可见祝愿和期盼。
给儿子要到了名字,景行之就算下山的时候又带了好多本书,还是开开心心的。
然后景行之很讲义气,反手将自己刚做完的课业送给了吴明瑞。
抄写一份来不及,景行之将笔记和心得写在干净白纸上,仿制的考题卷面干干净净可以接着用。
加上吴明瑞速度不及景行之,做一遍,让书院先生批一遍,指点一番,回头再看景行之的心得体会,收获最大。
当然,如果这样还不懂,还可以去问他的泰山大人。
只是吴明瑞自打定亲后就怵老丈人,又想着进士功名还没到手,给老丈人丢面子了,就好似那偷了菜园子里精心栽种的白菜的贼人,不敢上门。
时间在景行之刷题中,又到了不得不离开的时候。
景行之得赶往京城,参加会试。
这本来没啥,但是景行之跑去跟方启晨讲,要带着柳方走,老头真的动手打孩子了。
方启晨抽出自己的戒尺,看着眼前的小弟子,冷声道:“伸出手来。”
景行之迟疑了一下,乖乖地伸出右手。
方启晨凶道:“换一个。”
于是景行之又伸出了左手。
“啪!”
老头用戒尺狠狠地抽了他一下,疼得景行之龇牙咧嘴。
方启晨冷哼一声:“现在自己说说,你发了什么疯?” 景行之偷偷低头看一眼自己的手掌。
白净的掌心已经红肿了起来, 火辣辣的,冒着热意,和个刚出炉包子似的。
看来老头是真的生气了,这也是头一回下手打自己。
也是。任谁看,自己要说带着柳方去京城,都显得很糊涂。人人都会想, 柳方肚子那么大了, 哪里还经得起去京城这么远的路。
更别提,那人是这爱操心真担心的老头了。
方启晨见他不说话, 拿着戒尺将桌面拍得啪啪作响:“怎么, 哑巴了?”
“刚刚不是还挺能说, 看你小嘴叨叨的,你说话啊!”
方启晨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带着个孕夫出门,真是糊涂。上回景行之乡试,把柳方带去了府城, 要是方启晨早点知道消息, 也不会同意。
这回肚子都那么大了,方启晨这儿甭想过去。一个男子汉,出门考个试还拖家带口,像什么话?
景行之听见那啪啪的声音, 你别说, 还真是听着就有点手疼。
他咽下一口口水,无奈道:“老师,这一去还不知道要待多久, 所以我才想带柳方一块去。从考试到贴榜,再到殿试,应官,说不得往后就要一直待在京城了。”
方启晨以为他不知道官场规矩,好声好气给小弟子解释。
“回头等殿试完了,会有个回乡期,长则一年,短也有三月,到时候你可以回来接他们走。”
可景行之撇他一眼,似乎是还有话要讲。
方启晨瞪着景行之,这回他的小眼睛都被瞪大了许多,可见何等生气。
景行之规规矩矩站着,低头道:“不带柳方去,我心里乱糟糟的。”
方启晨又冷哼了一声:“所以你就为了自己舒服,让你夫郎挺着个大肚子跟你过去。老夫说句不好听的,你就不怕路上出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