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儿是齐家大公子的小名。齐文遥想不到齐太傅会说起这一件事,唇角轻抿,无措的指头轻轻摩挲着桌面,感觉指腹贴在木头表面的微凉。
齐太傅看向他,面上重新泛起一点浅浅的笑意,“遥儿,你不必强求自己如何。慌了有什么不对?总憋在心里会将自己逼疯的。”
齐文遥觉得氛围挺好就鼓起勇气说,“你最近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里,吃的那么少也不好吧?”
“你说得对,我明天就改。”
齐文遥放松了,“嗯,这就对了。”
“你可以陪爹一块去郊外看他们吗?”
“当然可以。”齐文遥忙说,“要准备什么?我可以帮忙?”
齐太傅笑了,“带上纸笔吧。郊外的风景不错,你说不定会有作画的兴致。”
这是顺便郊游?齐文遥明白阴郁的氛围已经散去了,开心答应,“好,到时我把画具都带上。”
他们说好了,快马赶回来的魏泉也带来了皇宫最新的消息。昭嫔拦下了大公主,还让大公主在皇上面前留下了一个撒泼无理的印象。大公主被关在静心殿里,好几天才能出来。
有惊无险,齐太傅倒是没有多少喜气,想到实际的别处去了,“大公主不在,恩科的事全由殿下做主了。”
朝廷官员来了个大换血,要用科举来补充新人。大公主和符弈辰都想掌控局面,原来是争执不下的,被严融烧画的事情一打岔就变了样。大公主急了,准备反击却自己栽了进去。她被关几天禁闭,再出来哪还有说话的份儿。
齐太傅留着关心朝廷的本能,齐文遥就没心思想这些,只担心符弈辰会不会被皇上迁怒。
还好,他看到的画面比较和平。符弈辰好好和皇上说着话,看起来没有危险。
魏泉来了,交代情况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大公主闯宫门,殿下要禀告皇上一时回不来。放心,皇上对殿下没有那么防备,应当能好好说话。”
“没事就好。”齐文遥能够读取记忆,却还是喜欢这种实时的有根据的报告。
齐太傅回房休息,齐文遥也沐浴就寝了。
半夜,被窝里钻进了一个人。齐文遥不睁眼也知道是谁,半梦半醒间推了一把,推不开反而被缠上来的轻吻给弄醒了,清清嗓子斥了一句。
“这么晚。”他埋怨,“回你家不行吗?”
符弈辰在他耳边呵气,声音低哑,“这才是我家。”
齐文遥被扰了清梦,没好气地扫兴致,“你进自家是翻墙的?”
“……”符弈辰无奈,一拢被子摸头安抚,“睡吧。”
齐文遥却是睡不着了,“我爹说明天就好好吃饭,不板着脸过日子了。他还说过几天一块去扫墓,顺便踏青郊游……这么看来,他应当不会沉迷悲伤折磨自己了。”
符弈辰只听进了两个字,“郊游?我也想去。”
“你去问我爹。”齐文遥不管这事,“他点头再说。”
符弈辰委屈,“你不想我一块去?”
齐文遥想了想老实说,“你去不去,对于我来说没什么区别。”
符弈辰一委屈就停不下来了,“我怕你担心,再晚也赶回来了。谁知你放心得很,早早睡下连被窝都捂暖了。”
最近的天气越来越冷,齐文遥天生体温低,又觉得这年代烘屋子会有一股怪味,宁可自己在被窝里挣扎捂暖。没有符弈辰的话,他向来是睡熟了才慢慢地捂暖的,所以,被窝暖和的程度和他睡下的时间成正比,符弈辰一下子就能猜着他躺下多久了。
“我能看见皇宫里的场面。”齐文遥不惯这矫情的委屈毛病,“你没事,我放了心不睡觉做啥?”
符弈辰松开怀抱,撑起身看他,“你不想我吗?”
齐文遥还带着被吵醒的小怨念,故意说,“不想,你挺烦的。总是大半夜过来不让我睡觉。”
符弈辰皱了眉头,放下手往旁边一躺,“睡吧。”
齐文遥怼了一通,被吵醒的怨气散得差不多了。他悄悄看了看旁边,发现符弈辰睁着眼睛在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