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和老臣尽心博弈,符弈辰不愿意被打成前太子一样的“乱党”,才得了这么个结果。大公主死了,皇上心灰意冷,竟然到了最后的筹码也不要的地步吗?
齐文遥疑惑,想看看皇上到底成了什么样子。
皇上确实不大行了,拿着国玺的双手一直在颤抖。
符弈辰接下国玺,却放回了皇上的床侧,“父皇好好养身体。皇姐下葬的事,儿臣自会尽心。”
皇上没有一丝高兴,“也罢。在权力面前,国玺不过是一块石头。”
这句话的声音很小,符弈辰听着了,屋外的齐文遥没有听见。
“怎么又放回去了?”齐文遥纳了闷,想要看得更明白一些。他找着个比较清晰的角度,没瞅清楚,就见符弈辰大步走出了屋子。
符弈辰出来,第一件事是给他揉揉紧皱的眉心。
“我看看。”齐文遥抓住,看看符弈辰的掌心,“怎么又……”
符弈辰轻声说,“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齐文遥看着符弈辰眉宇间的疲色,总觉得这一句话有别的意思。他忽而发现自己看不透符弈辰的情绪,惊觉先前的结论过于武断了:符弈辰真的喜欢这样争权夺势,还是那时候说一句叫他安心?
这里人多,他没法问,符弈辰也不会让情绪外露。他们无声牵手,走向别处给苍老病倒的皇上一个安静的休息地。
别处自然是公主府了。去公主府的路上,符弈辰一直闭目养神,齐文遥默然陪着,想想符弈辰和皇上的对话。
过去好一会儿了,对话成了回忆,能在他脑海里现出全貌。齐文遥发现发现符弈辰在听到皇上说“我们如此相像”之后就不大对了——眉间微皱,拳头紧握,不自在的目光压根没有看向皇上,更不会关注国玺。
齐文遥从不觉得符弈辰像皇上,没有发现这一句话多么刺激人。变成最讨厌的模样,难怪符弈辰准备独揽大权也没有多少喜悦。
他斟酌片刻,调出最软的声音哄着,“奕辰,你不像皇上那么无情。”
符弈辰睁开眼,瞧见了他便现出温和的光彩,“嗯。”
就一个“嗯”字,不会又是哄他的吧?
齐文遥挪近些,想细看符弈辰的神色。
符弈辰顺势抱住他,紧密热切又留有不弄疼他的温柔。
“他不信世上有真心,我信,会用一辈子守好。” 公主府发生了驸马杀公主这么可怕的凶案,传出去引来了不少人,里里外外围得严实。人群里有探头探脑的,想法往前挤的,安静找法子混进去的,一个个身份不普通,要么是臣子本人要么是臣子家的侍从。
齐文遥通过马车窗子往外看,看着乌压压一片就皱了眉头。
“他们来做什么?”他感到疑惑,“打扮得人模人样,还有带礼物的……这是找出路?”
符弈辰点头,“大公主死了,皇上病倒,他们不知何去何从。”
“那也不能在这种地方找出路。”齐文遥不赞同,“墙头草的样子,谁会喜欢?”
符弈辰轻声问:“要不要先回去?我找着什么,会送去齐府与你一起看。”
“不了,你找的是大公主的罪证,我想找前太子害人的证据。我爹嘴上不说,心里在乎。我找着证据给前太子顶嘴,还他清白,明天去看齐夫人他们也有底气。”
“不用证据,我也能给前太子治罪。”
“我想让别人服气。”齐文遥较上劲了,“这是一种执念。”
符弈辰笑了,在他脸颊上一捏就化去面上的小纠结,“别累着了。”
“嗯,我答应我爹早点回家的。”
符弈辰拿过披风给他穿上拢好,“嗯,一会儿不必顾忌,想查就查。”
齐文遥以为是符弈辰哄人。大公主死了,手下的人说不定会推出新的领头,可以无所顾忌吗?他带着疑惑下了马车,见着跪拜的场面才知是自己看不透。
符弈辰独揽大权的局面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