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弈辰现出一抹笑,反手紧扣。
望来的眼神太热切,齐文遥觉着符弈辰随时会拽他过去当场办了,惊了一惊,赶紧说句扫兴的话,“我刚才吃了不少点心,没洗手。”
符弈辰敛笑,没有放开他的手但眼神已经漫上了几分嫌弃。
齐文遥反而笑得开心,问了许久以来的疑惑,“你爱干净,怎么会去从军?行军路上不会有干净的时候吧。”
“忍着。”符弈辰挑眉,“像现在这样。”
“你拐着弯骂我啊?”齐文遥啧了一声。
“我骂你会拐弯吗?”
“对,不需要。”齐文遥哼了哼,“你都是直接骂我。”
符弈辰却是认了真,“以后不会了。”
“呃。”齐文遥想不到符弈辰忽然真挚起来,哽了一下,就发觉这是个说话的好机会,“奕辰,齐太傅说我想好了就去找他。我不知何时能想好,要是有那么一天……”
他理解符弈辰的难处,符弈辰也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想去就去。”
齐文遥笑了,“谢……”
“我陪你。”符弈辰又补了一句。
齐文遥淡定点头,“嗯。”
答应也好。
省得某人一声不吭杀过来,躲在马车里暗中观察。
齐文遥没考虑明白,就听说齐太傅受伤了。
这次受伤是升米恩斗米仇给闹的。齐太傅每天去城西客来茶楼,一呆一天,很快让有心人摸清了习惯。某日,一群乞丐觉得齐太傅那么多天不施粥,是赚到好名声就忘了他们,组团过去讨吃的。
齐太傅愿意帮灾民,但不乐意给乞丐们白吃白喝。这些乞丐有手有脚无病无灾的却想着不劳而获,把他的好心当成了理所当然,凶巴巴好像讨债似的,哪有值得帮的地方。于是,齐太傅让店家赶走他们,不留一点情面。
店家赶走了乞丐,乞丐还有招数,在街上说胡话毁齐太傅的声誉,“齐大人搭上景王就忘了我们。哎呀,没想到齐大人是这样的人啊!”
说些别的,齐太傅还能道一句“清者自清”由着他们去,说到景王就不一般了。齐太傅着急,跟着随从一起去阻止乞丐,推搡间摔地上受伤了。
齐文遥听了经过,气得要拍桌子,“真是一群没良心的东西!”
他没撒成气,被符弈辰制止了。
“脚伤好了,就要试试手伤?”符弈辰抓住了他的手腕不让拍桌,顺势一拉,圈在怀里好好护着。
齐文遥坐到怀里继续气自己的,“齐大人怎么样了?”
“小伤,但是要养一会儿。”
“真的是小伤?”
“送信的人这么说。你不放心就亲自去看看。”
齐文遥来了劲,“我能去吗?”
符弈辰点头。
“我自己去就行,你别跟了。”齐文遥得寸进尺地提要求,“路挺远的,不要累着。”
他当然没那么关心符弈辰,怕的是齐太傅想不开。齐太傅为了不跟景王扯上关系才跟乞丐起冲突,他要是把符弈辰给带去了,齐太傅一身伤不是白受了?
实话实话多难听,齐文遥没那么傻,挂着笑脸装作关心符弈辰的模样。
符弈辰瞥他一眼,心里却是明明白白,“嗯,我不会连累齐太傅。”
“……”齐文遥无言以对。
符弈辰抱着的手松开了些许,别开眼,低头去瞧桌案上报来齐太傅受伤消息的密信。
齐文遥盯着那低垂的眼眸,品出一点委屈的意思。明明委屈一词和符弈辰不搭调,他仍觉心被揪了一揪,没多想便主动伸出手想摸摸头。
就像忽而见到老虎收起了獠牙和利爪,忽而垂下脑袋凑跟前发出低低呜声似的,会糊里糊涂把猛兽当成猫猫,想要撸上一把试试手感如何。
然而,符弈辰不会让他揉脑袋,忽而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