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恩斯杀了他,不,是他杀了温斐。
展逐颜,他自己,才是杀死温斐的凶手。
是他亲手把温斐送进去的。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我要杀了你,我要亲手杀了你。”展逐颜挣动起来,带动得手上的链子发出一长串的金属摩擦声。
可他现在手脚被制,满脸是泪,看起来就像丧家之犬一样,路恩斯又怎么可能会怕他呢。
路恩斯往后退了一些,脱离展逐颜可能攻击到的范围,继续看那段录像。
影像里的路恩斯拿着那枚戒指,用看狗一样的眼神看着温斐。
“想要么?”影像里的路恩斯扭过头来,对着镜头,“这段录像是录给展逐颜看的,来,跟他打个招呼。”
镜头拉近,映道温斐脸上,他满脸是泪,神色仓皇,可精神上明显已经有些不正常了。
展逐颜看向温斐,透过那个影像与他四目相对。
可他们之间横亘的,不是几米的距离,而是两年,是生与死,是过去和现在。
展逐颜的胸口闷痛起来,像是中了毒,像是中了蛊,像是一颗心被人活活撕裂成两半,血脉喷涌之间,他再听不见其它声响。
他怔怔地看着那端的温斐。
他想过去,想把他抱在怀里,想说对不起我错了,想杀了伤他的人,想带他走。
可是他死了。
两年前就死了。
影像里,路恩斯似乎也玩够了,让摄像的人将镜头拉远。
“反正你也快死了,就不耽误时间了。反正现在有西塔木代替你,你也可以放心去死了。”路恩斯说话的同时,摄像机也从西塔木、冼铅华身上扫了一下。
温斐似乎终于明白了他的处境,他的眼神渐渐呆滞下来。
“不……逐颜,我快出狱了……我明年就出狱了……路恩斯,不,将军……我求求你,你放过我,我就要出狱了……”温斐将脑袋往地上磕,如果不是他被人按着,他也许真的要给路恩斯下跪。
他磕得砰砰作响,不一会额头上就见了血。
“我求求你,逐颜还在家里等我,求求你,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我什么都不要了,你让我见他一眼,就一眼……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他来来回回地说着求求你,语无伦次,垂死挣扎。
可路恩斯并未心软,他退开来,道:“你死后要是来怪,就怪展逐颜吧。动手!”
他话音一落,旁边的人就拿了另一块木板来,将温斐夹在中间。
又有人递了尺余长的黑色长钉来,递到路恩斯手边。
“不要……不……”这一声呼喊从展逐颜和影像中的温斐口中同时喊出,展逐颜费力地往那边靠近,像是要阻止他的举动。
可那早已经是事实,就算他再怎么努力,也过不去。
就算他挣扎到双手手腕俱被手铐磨破,挣扎得差点手腕脱臼,他也凑不过去。
路恩斯亲自动手,一手拿着长钉,一手拿着锤子。
有三个人按住温斐的四肢,还有一个人固定住那个木板。
温斐像困兽一样,被他们按在这里,进退不得,逃脱不掉。
路恩斯钉穿木板之后,放开钉子,两只手握住那只重锤,一起抡起来,对着那枚钉子狠狠砸下。
他这一下力道没掌握好,钉子没有直接穿透过去,而是歪了,斜着刺穿了温斐的脊背。
从温斐口中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叫,那是痛到极致发出的声音,几乎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
血从温斐背上流下来,流到他身下的木板上。
路恩斯对于没钉好的这一下也有些介怀,但很快他就拿了第二枚钉子过来。
“叫,再叫大声一点,录下来让展逐颜好好听听。”路恩斯兴奋不已,杀红了眼一样。
这次他把钉子钉穿木板,再抡起锤子,对着钉子狠狠地砸了下去。
钉子从温斐的背一路刺穿到前胸,钉在了他身下的那木板上,这才算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