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六百年了……你扔下淮安已经六百年了。”含糊的声音带着哽咽,断断续续的从莫南柯的掌心传来。莫怨天只说了一句话,可是就是这一句话,他却说得很艰难。
六百年?莫南柯倏忽一惊。他明明只走了三年而已啊,这个世界竟然已经六百年了么?
“呵,没关系的。淮安等再久都没关系的。”抽噎的声音忽然停止了,莫怨天有些神经质的笑了起来。待到他抬起了头的时候,映在莫南柯眼中的竟然是一双猩红的眼眸。
这孩子竟然一直在等么?莫南柯哑然的看着用力抱着他的莫怨天。他们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在他的心里,最初的时候他分明只是想要做自家男主最粗壮的金大腿的。而金大腿发挥了自己的作用之后,就应当功成身退了的。
实话说,莫南柯想象过许多次自己死了之后他家男主会是怎么样境况的。伤心是会有的,可是那种伤心本来就应当是如同送走一位长辈一样的,虽然遗憾,但是那种悲痛总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退去的。
而如今,竟然如此。怎会如此?
似乎是不满意莫南柯走神,莫怨天开始动作起来。他将分身抽出大半,又狠狠的顶入。莫南柯的身体太生涩,根本就没有准备好,而莫怨天根本没有什么技巧可言,这番动作纯粹是肉和肉的摩擦,毫无任何快感可言。
莫南柯很疼,莫怨天也并不好过。
但是,莫怨天却没有停止。他每一次都用力的进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够证明身下的那人真的是存在的。
“师父,你不会离开了对么?”莫怨天俯在莫南柯的耳边,低声的问着。
莫南柯皱着眉,却抿唇没有说话。如今他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却实在不知道怎么对他的徒弟做出保证。
甚至,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让自己牵肠挂肚的孩子。在今天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和他家淮安走到这一步。
“师父,不要离开我。淮安会疯的,真的会疯掉的。”莫怨天的话似乎是哭声,又似乎是威胁。他一遍一遍的在莫南柯耳边说着,像是疯人乱语。可是不知怎的,莫南柯就是知道,他的徒弟说的全都是真的。
——只要他敢不管不顾的走了,那么他的徒弟指不定会做出怎样的举动。伤人或者伤己,总归会让莫南柯后悔。
往事在莫南柯的心头一点一滴的浮现,在那些琐碎的事情中,莫南柯恍惚找到了如今莫怨天这样对待他的端倪。
无声苦笑。这样难堪的时刻,似乎只有晕过去才是奢侈吧?
腰间被人死死扣住,嘴角的吻柔软而流连。眼前一道白光闪过,莫南柯终于如愿以偿的晕了过去。
罢了罢了,天大的事情还是等他醒了再说。能躲一时是一时吧。
只是,淮安……真不到到底是孽还是缘。 莫南柯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初来此界,还是修为纵横此间的青霄老祖。
他对修为之事并不固执,忽然回忆起那个时候的事情,不过是因为他想起了他的淮安罢了。晕晕沉沉之中,莫南柯兀自将自己和沈淮安的种种过了一遍。在那些扑面而来的往事之中,莫南柯恍然醒悟。
——难怪有人说一饮一啄,莫非前定。淮安对他的的心思从一开始,就不是无迹可寻。
怎么会是无迹可寻呢?三岁的孩子的对自己师兄莫名其妙的不喜。五岁的时候在山中静候三日为他猎到的雪貂。年少的时候不动声色的隔绝自己和那些女修的接触。那些隔世而来的往事零零总总,桩桩件件,纷至沓来。
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莫南柯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那孩子的执念的,可是他们到了今天的这一步,的确不能全都怪淮安。
更何况,若是他家男主真的对他早早就怀了这样的心思,那么他又岂止是独自煎熬了六百年。再加上那坠入异时空的八百年,前前后后,他欠下的是一千四百年的光阴。在这一千四百年之中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淮安来说,恐怕都是想念和执念的交互折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