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人和事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路清风是如此,赫北堂也是如此。从他第一次在鸳暖阁里约我见面,眼神中毫无风月之情,只有谈交之意,我便能知晓,眼前的人会是我一辈子的知己、大哥。
我轻声道:“哥哥,路哥呢?”
他眼睛里都是笑意:“他在外面,你想见他吗?我去叫他。”
我有很多话想跟赫北堂讲,但是却必须在醒来后看到路清风,让他第一时间知道我醒了。我在心里暗暗发过誓,从今往后不会再让路清风为了我而做委屈他自己的事。
赫北堂出去唤了路清风进来,我能看出路清风的脸上即使努力带着轻松的笑,却也满是疲惫。心里禁不住的心疼起他来。
“你们谈,我去看看汤药,大夫说了这药要一日三次一顿都不能落下。”赫北堂出去了。
路清风嘴角嚅着笑意,坐在我床头,手轻轻摸着我的额头,低喃道:“好像不烧了,身上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头:“扶我起来。”
他把我扶了起来,又塞了床叠好的被子到我的身后垫着,解释道:“墙上凉,不要靠在墙上。”
我忍不住不满:“那你为何不抱着我?”
他挑眉大笑:“若不是我方才摸过你的额头,大概会以为你没睡醒烧的糊涂才会说出这种话来。”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他还是照我说的把我圈进了怀里,又将棉被盖在了我的身上。他坚毅的下颚抵着我的头顶,他的怀抱比棉被温暖,融着我的心。
我在他怀里安静的眯着眼睛的靠了一会儿,他也配合着我没有出声,静默时的路清风让我很不适应,我出声问他:“怎么不说话?”
他没有回答我,却反问我:“为何不跟你哥哥多聊两句?”
眼眶微润,我道:“一会儿会聊的,可此刻,我想见你。”
他抱着我的手紧了又紧,我抓着他骨骼分明的手背,不知是不是出于错觉的反应,我竟感觉到他的手有些颤抖,抬头看他,他却依旧还是那副自信飞扬的表情,并无异样。
想了想,我坚定出声:“路哥,我想问你件事。”
他把我转到眼前,双眸柔亮:“云儿想问什么?”
“你今后都会陪着我的,是吗?”
他怔了怔:“你要留下来,留在金城吗?”
谈到归属问题,我又开始纠结矛盾起来,我才找到赫北堂,自然是不想跟他分开的,可是路清风潇洒惯了,怎么会长久安心的留在一个地方。
看我蹙着眉头,路清风伸出手按了按我的眉心,轻轻说道:“我想过,不管你在哪里,我今后都陪着你。”
“可是……”
“这个问题可以以后再谈。”
我有些不安,却还是听了他的话,没有再问。
这个问题没有解决,我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不知道慕容暮的蛊有没有解……”
路清风叹了口气:“云儿,你总是要操心很多事情,可很多事不是你想了就能有结果的,为什么不多想想自己?你曾经说过,白术前辈叮嘱你要小心调养身体。在出山之前,沈前辈也特意嘱托过我,可现在这旧疾已经不可避免的复发了,不如多替自己想想,今后怎么料理身体。”
我轻笑道:“你都说了,很多事不是想了就能有结果的,即使我想调养好身体,也要一点点的来,不是吗?”
他捧着我的脸颊,那张棱角分明的俏脸近在咫尺,他的声音很轻:“即便如此,也不要再想别人的事了,今后只管管好自己。”
我一只手抓住他握着我脸颊的手,淡淡摇头:“不,还要管你的事。”
他把我抱进怀里,我环着他的腰,又说道:“可以告诉我,大夫是怎么说我的病症的吗?”
他答得坦诚:“我不想告诉你。”
“其实,白老前辈早就跟我说过最坏的结果了……”
“别说了。”他的声音清浅且坚定“也别想,你只管听话,别的什么都别想。”
从始至终,面对我的事情,路清风永远都是只谈开心的情绪不提伤心的事情,仿佛不愿看我皱一下眉头,流一滴眼泪,多说一句难过的话,我被他保护的稳稳的,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从心里关怀我爱惜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