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期想说不行,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的手又被慕悠悠拉了过去。
慕悠悠拔下了头上的木簪,那是刚刚君子期替她梳头的时候,自作主张戴上去的。
她将木簪往君子期掌心中轻轻一放,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他,面带微笑。
“不是针对你,千万别多想啊,其实我早就想换个地方,换种方式生活。
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必去考虑别人的感受,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这样的日子,我真的已经盼了很久了。”
君子期顿时就没脾气了。
明明就是针对他,还不承认?!
“哎呦,今天真的好累,我想休息了,不然怕对孩子不好,”慕悠悠扶着门槛,微微歪着脑袋,一副无辜而又懵懂的模样,“对了,走的时候,记得帮我把院门带上啊,多谢。”
只要君子期愿意,他完全可以有一百种一千种方法跟慕悠悠在这儿耗下去。
可是他不愿意,或者说,他不敢,只能依着慕悠悠的意思,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院门。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
……
天空才刚刚泛出鱼肚白。
慕悠悠睡得正香。
“抓贼啊!”
洪亮的嗓音,蓦地在院子里响起。
那声音是如此的熟悉,不是赵大娘的儿子阿杰,还能是谁?
紧跟着院子里就乱了起来,不知道什么东西被掀翻了,传出沉闷的响声。
慕悠悠被惊醒,光着脚挪下床,在一声哀嚎之中推开了窗。
院子里,阿杰捂着右眼,趴在地上,君子期双手负在身后站在旁边儿,玄色清简长衫,玄带束发,同他昨日清雅的装扮截然不同。
慕悠悠从窗户里探出脑袋,没看到君子期动手,不过很显然的是,阿杰现在的模样和他脱不了干系。
“别打别打,手下留情啊!”
她刚刚可是听得一清二楚,阿杰管君子期叫贼呢,就君子期那脾气,估计打一拳都不能够。
慕悠悠这边刚刚出声,君子期和阿杰就同时将视线转了过去。
然而,阿杰仅剩的那一只眼睛,根本什么都还没能看见呢,就又被捣了一拳。
另一边儿,君子期打量着阿杰的眼神颇为凶狠,看那样子,打一拳还不算完似的,非得把他两颗眼珠子挖出来才能出气。
慕悠悠刚刚才从床/上下来,就急着打开了窗,身上穿着她自己做的吊带衫。
她自己不会觉得吊带衫有什么不能看的,又不是什么都没穿,可很显然的是,君子期并不能允许她这幅模样被别的男人瞧见。
“哎呦——”阿杰被打成了大熊猫,却还没忘记大喊,“姐!有贼!快躲起来!”
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慕悠悠顿时就感到要糟!
果不其然,下一秒,君子期便面无表情地拎着阿杰的衣襟,再次将人给拽了起来。
后背上顿时蹿起一阵寒意,慕悠悠急地用力拍着窗框,“阿杰是赵大娘的儿子!你把他打伤了,待会儿赵大娘来了我怎么跟她交代啊?!”
君子期的拳头,在半道上急急的刹住了车,隐着寒光的视线在慕悠悠紧张的小/脸上打转,俊秀的长眉蹙在了额心,“你叫他阿杰。”
不是疑问,而是陈诉,带着一股子酸味儿,还有控诉。
慕悠悠简直无力吐槽,心累地揉了揉太阳穴,耐着性子解释道,“我跟着赵大娘喊的,他比我小一岁,又叫我姐,我要是连名带姓喊他,不是太不近人情了嘛!”
被晾在外头整整一夜,天还没亮透呢,又被当成了贼,一扁担就敲了下来,虽然没打着他,可这事儿换了谁,这会子的心情都不会太美妙吧。
君子期本不想和慕悠悠杠上的,也怕她恼起火来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可他偏偏就是有些忍不住。
“你对我就不近人情,为什么要对这小子讲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