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她也跟过去瞅两眼?
也不用全场听完,起码知道唱的是哪出,等董飞虎回来,她也好有个交代啊。
……
村口的戏台子平时都是光秃秃的,几乎没什么人会在这里停留。
戏班子来了之后,半人高的石台子上面可就热闹起来了,又是敲锣、又是打鼓,角儿们挥动水袖咿咿呀呀亮起了嗓子。
戏台周围,凡是能占的地儿,这会儿全都摆上了马扎、小凳。
戏台上,唱的热火朝天。
戏台下,也是熙熙攘攘。
收铜板的,卖零嘴儿的,全都忙得脚不沾地。
慕悠悠没打算真坐下来听戏,她可忙着,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耐性,只在边上站着,稍微听了两句。
戏词儿一个字一个字地听进去了,但是戏词儿的意思,还得琢磨琢磨,她一个劲儿的朝台上张望,眼风忽然瞥见卖零嘴儿的小贩就要过来了,立马挥挥手,把人叫了过来。
豌豆是炒的,上面撒了点盐。
花生糖晶亮透明,一大~片一大~片的卖。
还有冰糖葫芦,甭管好不好吃,但是看着好看,红得喜人。
慕悠悠算了算手里面还剩下的铜板,全都花了出去,每样都买了一些,打算带回去给君子期吃,刷刷好感度。
小贩见她独自一人,年纪又小,还挎着个满满当当的竹篮子,好心好意要领她去找个位置坐坐。
慕悠悠本想拒绝来着,不过一早上忙活了这么半天,脚脖子确实有点儿发酸了,是该找个座位歇上一会儿,便道了声谢,跟了过去。
小贩给她找的位置不错,虽然离戏台子有些距离,但最起码是正对着的,周围坐着的也都是些大姑娘小媳妇儿,就是脂粉气稍微香浓了一些,让她的鼻子有点儿发~痒。
慕悠悠在四四方方的小凳子上坐下,竹篮子搁在脚边,舔~了一口冰糖葫芦。
甜。
很甜。
就算不想吃里面酸酸的山楂,光舔外面玻璃似的糖衣也挺不错。
顶多也就坐了五六分钟的光景,小凳子还没捂热,慕悠悠忽然感觉后脖子有些发凉。
这感觉有些熟悉啊……
可是怎么可能,君子期的伤还没完全好呢,不可能出门不说,就算出门,也肯定不会来这种人多嘈杂的地方吧。
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脖子,慕悠悠自我安慰了一阵,可她哪里还坐得住,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提起小竹篮,起身打算回家喽。
从人堆里挤出来,慕悠悠视线不经意地一瞥,愣了。
她原本笃定不会出现在这里的君子期,清冷黑衣,俊挺的身形正立于村口一颗百年老榕下,侧对着戏台,下颚微扬,视线落在树顶茂密的树冠之上,旁若无人。
初时,慕悠悠像是当场被捉住的小贼,心里面一阵慌乱,然而转念一想,她好像也并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儿吧,不就是稍微回去迟了一点而已,可她还花光了身上的铜板,给他买了许多零食呢。
想到这里,慕悠悠特意将手里头的冰糖葫芦举高高,反正她就稍稍地舔~了一口而已,看不出来,况且他也不一定会吃,但是讨好他的必要还是有的。
“还以为你得再多休息几天呢,没想到已经可以出来走动了呀……”慕悠悠快步来到君子期身边,被太阳晒得有些泛红的面颊上堆满了笑,“要是早知道的话,我就喊你一起出门儿了,总闷在屋子里也不好,还是得出来晒晒太阳……”
君子期收回视线,缓缓转过头看她。
他此刻的眼神,如同万里冰封,慕悠悠霎时间心头发凉,感觉像是在零下四十度的时候,又被人从头到脚淋了一本冰冷的水。
四目相对,君子期什么也没说,冷冷的转身,转身就走。
慕悠悠拍着心口稍稍换缓了口气儿,缓过来之后,又急忙挎着小竹篮,举着糖葫芦追了过去。
“小哥哥……又怎么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