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袅袅升起,爷们也将老鳖清理干净。
年晓米把鳖肉入盆,放些黄酒浸泡去腥。
就在这时,老族长来了。
“老族长,您咋来了?正好晚上在家吃饭。”年晓米擦擦手,从厨房走出。
老族长是个丧偶的鳏夫,唯一的儿子也战死沙场。
自从年晓米新盖了大宅,他没事就喜欢溜达过来。
这里热热闹闹,比清冷的家宅要温暖许多。
“呵呵,俺是来找舒白的。”
原来,颜舒白上次找到老族长,提出想要办个私塾。
他也不会种地,眼看就快被哥嫂赶出来,再想到以后还要养活小勇,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教书。
颜舒白听闻,赶紧从堂屋跑出。
“俺仔细想了想,村头的祠堂一直闲置着,不如就在那办私塾吧?”老族长说道。
年晓米听闻,连忙说道:
“那敢情好!本来我是打算将房间归置出一间,可又怕没人敢把孩子……送到北云山这边。”
谈论间,夕阳西下,饭菜飘香。
年晓米把最后一道菜——老鳖汤端上桌。
大家边吃边商议着私塾的事。
颜墨说道:“正好乘着秋收前有空,我带着云峰和小勇,给私塾打些桌椅板凳。”
年晓米点点头,夸赞相公想得细致,然后起身给老族长倒了杯李子酒。
老族长平时也爱喝点酒,小酌怡情,大酌伤身。
今天闻到李子酒的清香,不免多喝几杯。
当他看到桌上的那只大海碗,疑惑道,“这海碗里装的啥?看这骨头,也不像鸡肉也不像鱼……”
颜墨笑道:“这是晓米从小溪捞到的老鳖,还炖了汤,大家都尝尝。”
年晓米起身,给每人都盛了碗。
这经过他手炖出来的汤,再加上些稀奇古怪的香料,味道就是不一样。
不光没有一丝腥味,还鲜香馥郁,汤汁也炖得像牛奶般浓白。
老族长啧啧称奇:
“同样炖老鳖,上次在城里酒楼吃的有股子腥味,可这年娃炖出的,比老母鸡汤还鲜美哩!”
饭后,乘着天还没黑透,年晓米和小勇便和老族长来到村里的祠堂。
通往祠堂的路是青石板铺就,因为年代久远被磨得光滑剔透。
瓦背上的青苔,还有屋缝长出的野蕨,给祠堂添加了灵动的色彩。
推门而入,弥漫着一股古老的潮味,神秘而幽然。
供桌前密密麻麻摆了很多牌位。
老族长指指旁边的一间大屋子:“这间做私塾教室,你看如何?”
颜舒白走进去看了一圈,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向老族长拱手致谢:
“这些天就烦扰老族长了。”
老族长回礼道,“此话言重,这可是为村里办了件大好事啊!”
年晓米在祠堂踱步参观着,突然问道:
“对了,你打算收多少束脩呢?”
(名词解释:束脩[xiū]——古代的学生和老师初次见面时,必须赠送的礼物)
颜舒白微微蹙眉。
年晓米问的,也正是他思索的。
乡下人没太多闲钱供娃娃读书,学堂收费太贵估计也不会有人来。
想了想,他爽朗笑道:
“不如凭各家情况而定,家境好的,可多拿些,清贫的,送些鸡蛋、蔬果之类也可抵数。”
年晓米点头赞许道:“不愧是文人,没有毁了读书人的清洁。”
次日。
公鸡刚刚打鸣,外面还是漆黑一片,年晓米爬了起来。
冬天睡懒觉是件爽事,夏天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
前些日子腌的咸鸭蛋可以吃了。
年晓米洗去黄泥,在白米粥上搁个蒸笼,将洗好的咸鸭蛋放在上面蒸。
等粥一开,咸鸭蛋也蒸好了。
刘婶和齐婆婆也起来了,年晓米将厨房转交给他们,便来到鸡鸭鹅笼,将它们赶到后院。
之后跑上楼,看到颜墨还在四仰八叉地睡着,鼻子冒着泡泡。
于是,顽皮地捏了捏他那傲然挺立的小兄弟,仿佛在按着喇叭。
“滴滴!起床啦!开始晨跑咯!”
颜墨揉揉惺忪的睡眼,一把将他搂在怀中,用胡须蹭着他的脸,轻轻咬住他的耳垂……
颜墨太了解年晓米的敏感之处。
他这样做还有个原因——不想早起跑步……
几经挑逗,年晓米就范。
就这样,疯狂后的疲倦,年晓米又睡了个回笼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