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沉就这样看着他,不徐不疾的一字一句道:“如果你愿回到太书院的话,这件事也不是不可考虑。”
第16章 难嫁第十六天
燕挽过去时分明是要找他算账的,没想到回来时险些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燕挽心不在焉的下了马车,便见画莺抱着披风站在门口,看样子候了多时。
她一见到他便飞快迎了上来:“公子!”
燕挽惊神,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府了,他问了一声:“兄长呢?”
“在府里。”
画莺实在不明白燕挽天天找纪风玄做什么,而且看燕挽的样子明摆着发生了什么事,她忍不住提议道:
“公子,有事还是应该跟夫人、太夫人商议才好。”
燕挽只是问问,并没有什么事,况且他的事谁都解决不了,商议也商议不出结果。
回到厢房,他给祁云生写了一封信,让他尽快上门提亲。
宁沉再怎么霸道也不可能狎玩人夫,若是他跟祁云生成了亲,就用不着再怕宁沉了……
写完后,他遣人给祁云生送过去。
却不知这封信未去祁府,反倒先进了皇宫。
和之前所有的信一样,呈给那位过目。
华丽殿宇金碧辉煌,殿中红色幔条垂挂,随风吹起翩跹如蝶万分风雅。
一扇屏风立于殿内将布局分割,是双面绣绘的人,一面立于风中,乌发束冠,目光远眺,似见良人,唇畔含笑;一面卧于室内,檀烟袅袅,睡颜极其乖巧。
二人是同一人,正是某燕姓男子。
躺在贵妃榻上的男子懒散支着下颌读了信,笑了一声:“瞧这惊慌失措的语气,说什么再不成婚恐生变,好似天塌下来似的,没想到他这么恨嫁。”
掌扇的宫女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说话。
宁沉又将信还了回去,道:“我的挽挽当真心思慧敏,知道我要对他下手,可是”
“他以为成亲就没事了么?”
他若不成亲,他最大的喜好仅是与良家公子私相授受,他若成了亲,他最大的喜好便是苟且臣夫。
这些年因自身羽翼未丰,与他有染唯恐给他带来灾祸,如今他权势滔天,自该将人纳入怀中,教他免受情爱之苦。
他已恨不得将他按在床上令他一声又一声唤自己的名字,如同梦中那样。
轻嗤一笑,他懒懒吩咐:“烧了罢。”
这时,有人闯到殿中,禀告道:“殿下,宋太傅于陛下跟前告了公主一状,陛下命公主禁足一月,如今公主哭着往这边来了。”
话方落,女子的号啕大哭传入耳中,贵妃榻上的男子坐了起来,眼眸阴沉,面色冷极。
祁云生不足为惧,真正棘手的是这一位。
……
燕挽是下午才得到漱颜公主被罚的信儿的,听说漱颜公主当众扯男子腰带,天子龙颜大怒,当场放言七日之内便要将她嫁出去,其母丽妃闻讯赶来,又是哭又是求,才勉强让天子将这句话收了回去,改为罚一个月的禁闭。
关完禁闭后,还要同祁云生道歉。
而祁云生作为受害者,纵然推了公主,却是无心之失,因此三日反省也免了。
燕挽十分高兴,祁云生既免了罚,那看了自己的信,应是很快就能上门来提亲了。
但是左等右等没等到,燕挽心中起疑,亲自往祁府走了一遭,顺利见到了祁云生。
祁云生的状况不是很好,虽是免了处罚,但他仍是像被人折磨过的样子,看着有些憔悴。
直到他来,他才有了精神,叫了一声:“怀枳。”
燕挽问:“你被伯父骂了?”
祁云生幽幽颔首,抿着嘴不说话。
燕挽疑惑:“连陛下都觉得不是你的过错,伯父为何骂你?”
祁云生怎好告诉他,婚事有变,他的父亲不知闻了哪股妖风,极力反对他跟他在一起,昨日若不是他拦着,他就登燕府的门退婚去了,两人吵了一架,他又跪了三天的小黑屋。
并不想让燕挽知晓,祁云生苦笑道:“大约是我给他丢人了吧。”
燕挽便将提亲下聘的事咽回到了肚子里,他不想给祁云生压力,再急也不急这两日,于是安慰道:“云生正直善良,才华横溢,伯父向来以你为荣,不会这么想的。”
祁云生心里果然好受了许多,又展开了颜。
反正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燕挽的。
平淡过了两日,燕挽回了太书院,是同祁云生一道去的。
宁沉已经找上门了,他拖着不回去也不是办法,干脆主动大方的回去,减少他的猜疑,更重要的是,有他在,随时可以照应祁云生。
漱颜公主虽被禁了一个月的足,学习却不可落下,至多是出了太书院她便再也不能去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