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涯打了个寒战,放弃了让蔺沧鸣改变形象的想法。
然后他就看见陆饮霜在常靖玉的软磨硬泡下摘了面具,露出笑得无奈却并无厌烦的面容。
“我赢了。”霁涯转头迷惑道,“原来面具可以随便摘的吗……?道上传言常靖玉表面是帝尊直属护法实际和帝尊关系不纯是真的?话说帝尊长得挺好看啊,为什么要戴面具,这就是能靠脸吃饭偏要靠才华……”
他还没絮叨完,忽然感觉身边有点凉,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就见蔺沧鸣给他一个不善的微笑。
霁涯老实停住话音讪笑:“你吃醋了?”
“没有。”蔺沧鸣冷硬地答。
“你吃醋了。”霁涯肯定道,“对自己自信点,你脸也不差。”
“肤浅。”蔺沧鸣不悦地斥责,“我可不在意你的长相。”
霁涯看了看周围,直接凑过去在蔺沧鸣脸侧吻了一下,眨眼笑道:“那你在意什么,在意我主动……”
“闭嘴,安静!”蔺沧鸣脸色发红,“在别人店里正经点吧。”
“对不起,我错了。”霁涯娴熟的道歉,蔺沧鸣没夺门而出已经进步巨大,他听见白猫叫了一声,飞快地闪过去抱猫喊蔺沧鸣结账。
白猫给自己挑了个壕气十足的金项链,店里的师傅帮忙改成适合它的长度,想要把那条链绳拿下来时又被它挡住,最终变成戴两条项链的混混猫老大。
常靖玉买了那条额饰,不指望陆饮霜戴,但收藏也不错,白猫出了店门又要跑,霁涯眼疾手快给它抓了回来,眯眼威胁道:“你到底要去哪,痛快点,不然我们给你扔这不管了。”
白猫呜嗷一声,指指城西一个方向。
霁涯道:“兽医兽药店?”
白猫深觉受到侮辱,转头对蔺沧鸣举高了右爪。
“……鬼迷山?”蔺沧鸣琢磨一番道。
白猫点头表示肯定,霁涯忍不住问:“俗话说望山跑死马,那么远,你怎么来的?”
白猫高傲地一瞥街上,一辆轩车飞驰而过,霁涯恍然大悟,搭便车来的啊。
“这猫感受不到灵力修为,却这般机敏聪明,算是我平生仅见了。”常靖玉忍不住夸赞它。
白猫礼貌地用两只前爪拜了拜,婉转地喵喵道谢。
陆饮霜问正事道:“鬼迷山是何处?”
“栖州城外二百余里处,有一片十分神秘的山林,若有百姓误入深处,定会失去方向,最后莫名晕倒被送到山下,修者迷路也是常常有之,但若御器腾空,又看不出任何术阵痕迹。”蔺沧鸣解释道。
“带它去看看吧。”陆饮霜眼中闪过一缕银色,目测了鬼迷山的轮廓距离。
白猫兴奋起来,这回从霁涯怀里跳到陆饮霜肩上,讨好地蹭了蹭他。
众人说走就走,二百里对修者来说算不上远,只是越到山下,凛冽的寒风就越是冰冷刺骨。
大片雪花中还夹杂着细碎的冰碴,漫天阴云像要直接坍塌下来,呼啸的暴风雪直接将山路封死,张牙舞爪的树枝直接诠释了如今鬼迷山的神鬼莫测。
霁涯在黑黢黢的天色里撑起御风诀喘了口气,陆饮霜在雪层上步伐轻巧如履平地,没有半分不适,他稍稍有点羡慕功体属寒的陆饮霜,结果下一刻白猫也踏雪无痕的飞跑起来。
“跟上。”陆饮霜回头提醒了一句,闪身直追突然敏捷的白猫。
霁涯扬手一引,山林落下若有若无的清新气息,树叶和木香绕在三人周围,在风雪中隔出一层屏障。
“多谢纪公子。”常靖玉拱手道谢,“看来大黑果然是这座山中的守护灵兽,一回到此处,就连我都不太追的上了。”
“既然是守护灵兽,为什么带着墨煞堂的牌子,还干兼职的吗。”霁涯不紧不慢的循着陆饮霜留下的碎冰追过去,“还是有人远程养猫……墨煞堂没那么清闲吧。”
蔺沧鸣都佩服霁涯不着边际的脑洞,跟着玩笑了一句:“你怎么不猜它从墨煞堂告老还乡的。”
“有道理。”霁涯认真附和,“常公子以为呢?”
常靖玉想了想,入乡随俗也胡说八道:“那我就厚颜发挥了,也许它救了一个在山中迷路的姑娘,姑娘为了报恩给它刻了个铭牌,临走前告诉它将来若有需要,就去铭牌中的地点寻她。”
霁涯张了张嘴,然后钦佩道:“我觉得就这个最靠谱了,常公子必然是阅话本传说无数的人,有见地!”
蔺沧鸣回忆起几个认识的墨煞堂姑娘,把依依惜别的场景套入进去,只觉得违和感爆棚,十分可怕。
“记号停了。”常靖玉捏起空中悬着的最后一颗冰晶,抬眼看见一个被雪覆盖的隐秘洞穴,隐隐有光亮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