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大着舌头,吐字不清的样子。
一栋楼,全震惊了,探出头来看热闹。
正在监督孩子写作业的薛桃听见这个声音,顿时一僵,接着怒不可遏。她往楼下看了一眼,看见摇摇晃晃的顾,一副随时能倒的样子,明显是喝醉了。
薛桃拍拍孩子的脸:“没事,你们继续写作业,妈妈会解决的。”
说完,冲进厕所里,接了一通水来。
只听“哗啦”一声。
世界安静了。
薛桃探出脑袋来,咬牙道:“酒醒了么?”
……醒了。
顾一张脸乍红乍白,有说不出的难受。
他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抹了抹脸上的水珠,仿佛这样就能拭去自己身上的狼狈。
反正已经丢脸丢够了,倒不如一鼓作气,把事情说开,也好过白白承受煎熬,什么都说不清。
顾鼓起勇气,大声喊道:“薛桃,你终于肯见我了。”
“滚!”
“我知道你心里生着气,但我是真的爱你。”
“滚!”
“哪里梨梨不是我的孩子,也没关系,我爱你,所以可以接受你的一切,包括――”
话还没说完,又是“哗啦”一声,一桶水浇下来。
这一次更绝,薛梨梨从冰箱里拿了一盒子冰块来,放在桶里给妈妈。
薛桃看也不看,直接浇了下去。
水是冷的,冰块是硬的。
落到头上是疼的。
顾彻底没音了。
张特助:“总――裁――”
……
总之,平平无奇的一天结束了。
薛桃各自检查了一下孩子的功课。夸了一下薛澄澄写得又快又好,又批评了一下薛梨梨错了很多题,勉强算及格,然后说:“好了,天色晚了,该睡觉了,明天还要上学。”
“好的,妈妈晚安。”
“宝贝晚安。”
薛梨梨很享受这样平静的生活。顾是在医院里醒过来的。
他双眼呆滞的看着天花板发呆, 眼眶里血色通红,憔悴极了。
不过短短几天时间,就从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变成如今这个……这个看上去好像活不久的样子。
张特助知道有句古语, 叫做哀莫大于心死, 他家总裁约莫也是这样的吧。
顾喃喃说道:“张明, 我刚才做了个噩梦, 我梦见薛桃再也不原谅我,也不愿见我。”
这大约不是梦,而是真的,是事实, 总裁你醒醒吧。
张特助说:“会没事的总裁。”
房间里陷入一阵沉默中, 也许是张特助察觉到自己的安慰太敷衍, 连自己都骗不下去, 只好提议道:“总裁,其实我们可以……请私家侦探来调查一下这些年薛桃小姐的关系网, 然后推测一下她猜现在是否有交往对象。也可以调查一下梨梨的亲生父亲, 到时候就不必如此折磨。”
一句话, 张特助又触了雷。
顾忽然暴怒起来,咬牙切齿道:“不, 梨梨的亲生父亲,只能是我,只可能是我!”
言之凿凿,情绪激动。
好好好, 是总裁的。
于是, 张特助又提议道:“既然如此,我们可以去验一验您和梨梨的DNA, 催催检验中心,出结果不会超过三天,到时也就真相大白了。”
顾忽然把被子一盖,蒙头,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又是咬牙切齿道:“你以为我是智障没想过这个法子吗?”
“那为什么……”要折腾这么久呢?张特助想不明白。
顾道:“如果,我是说如果,结果出来,梨梨不是我的孩子,怎么办?怎么办?”
张特助:“……”
明白了,总裁这是在逃避现实,不敢面对。
结果没出来,他还能继续偏执的去寻找薛桃小姐,如果给了他个痛快……总裁会不能接受的吧。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张特助也开始沉默。
虽然他觉得,检验DNA的结果未必不如意,但总裁现在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不能很理智的判断,所以就不做劝说了。
看总裁窝在被窝里一耸一耸好像哭了的样子,张特助假装没有看见,然后很有礼貌的走出去,带上门。
顾这一安静,直接安静到了下午,天色将暗的时候。
他看着窗外的云霞发呆,神色看下去已经平和不少。
张特助走进来,打量他几眼,又说:“总裁,您现在是打算要怎么做呢?”
顾没回答。
“这里有个公司打来的电话,有个视频会议等您主持,您看是不是――”
“推了。”顾说得斩钉截铁。
“诶”张特助真切的吃了一惊。
要知道,他家总裁以前可是出了名的工作狂魔,把公司当家,把员工不当人。
一天到晚,加班加班加班,让张特助怀疑自己有一天会猝死在工作岗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