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再让白矖族衰败下去,烷娥才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
??烷娥要将她全部的血统都传给流裳,所以就让朝晖在她诞下流裳后,剖开她的血肉,取出仙骨将仙髓给了流裳。
??但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流裳是保住了烷娥全部的血统,可身体却总也长不大。
??“一切都是臣的错。”朝晖泣不成声,他又重重磕了一个头,“请陛下垂怜白矖族,请陛下垂怜白矖族!”
??如今卫凛总算知道流裳为何黑化了,摊上朝晖跟烷娥这样的父母,那真是……操蛋了!
??试想流裳知道自己的亲娘,为了能昌盛白矖,牺牲了自己为她换取了天生神力,那流裳得承担着多少压力?
??朝晖跟烷娥已经不是望女成凤,他们是疯了!
??这就是一个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典型例子,卫凛是丧失了语言功能,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朝晖还跪在地上磕头,每一声都很响,在安静的大殿之内格外刺耳。
??“请陛下垂怜白矖族。”朝晖声音嘶哑,额间淌着鲜红的血,那模样着实可怜。
??但他这个可怜之人,也让人十分的可恨!
??“这事是罪臣之错,流裳所犯下的罪,也都是因为罪臣而起,请陛下宽恕我儿。臣,愿以死谢罪。”朝晖高声喊道。
??听见朝晖这话,卫凛隐约觉得不妙。
??电光石火间,卫凛飚了一身血气,他猛地站了起来,几乎是脱口而出,“九歌,给我拦下他!”
??闻言九歌下意识那般,他侧眸看向了卫凛。
??等九歌回过味来,他正要出手的时候,朝晖已自裁了,他的血溅了一地,额间的本命灯也灭了,便是仙家也是药石无灵。
??卫凛看着朝晖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他神色晦暗不明,让人看不出喜怒。
??“臣无能,请陛下责罚。”九歌沉着色跪到了地上。
??“臣等无能。”其他官员也纷纷跪了下来。
??卫凛并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坐下。
??半晌才听见他开口,“将尸首收了吧。”
??早朝就在这个闹剧中结束了。
??卫凛乘着青狮车回去的时候,就看见跪在宫门口,为流裳求情的白矖族人,其中还有刚从甘水之地回来的神将们。
??他们自昨日流裳跟朝晖被擒便跪在这里了,那些神将身上带着伤,还沾着妖族的气息。
??见卫凛的座驾来了,白矖族人哭道。
??“陛下,臣愿代流裳大人一死。”
??“陛下若是肯放过流裳大人,臣也愿意一死,为那些百姓偿命。”
??“请陛下垂怜白矖族,流裳大人纵然有错,却是白矖大神最后的血脉了。”
??“陛下……”
??那一声声陛下叫的格外凄苦,卫凛也总算见识什么叫愚忠了。
??就因为流裳血统纯正,她便是全族人的希望,如今她要死了,族人的期望也就破灭了。
??所以他们宁愿以一族之命,也要保下流裳,换她活下来。
??这些人,真是疯的可怕!
??卫凛别开了目光,心底却涌出了无数的厌烦。
??大抵知道卫凛心情不好,晚上九歌来的时候,倒是不像平日那样话多了。
??因为朝晖的死,不少臣工心软了,甚至在早朝的时候还有人为流裳求情。
??“流裳犯下这样的恶事,固然可恨,但她年岁还小,其父又代她而死,臣觉得,此事应当从轻发落。”
??“以臣的愚见,流裳兴许是年幼时吃了烷娥将军的仙髓,因此有了瘾,只要将她关起来,严加看守,既能护百姓的安全,又能保白矖一点血脉。”
??“请陛下看在陨落的白矖大神,给流裳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闻言渊临冷冷嗤了一声,“我看你们是老糊涂了,她活了将千岁,不过是顶着一个娃娃的身体,那就是小了?”
??被渊临怼的那位臣工,局促地用袖口擦了擦额角的汗。
??他小声道:“话也不能这样说,若是陛下按照九牧皇朝的律法处罚流裳,臣觉得怕是会寒了白矖族其他人的心。”
??当即渊临更加严厉不客气地怼了过去。
??渊临一般时候不太管闲事,天帝一族出了名的性子孤冷,但这事涉及到了渭河水部落,那渊临便不能不管了。
??渭河水跟天帝族的关系很复杂,这其中还绕了两个弯,但不管绕不绕弯,渭水河都是天帝族罩着的。
??所以刚就完事了!
??天帝族的地位摆在这里,渊临这身份,要不是血统差了那么一点,或许就能跟他们的陛下平起平坐了。
??哪怕他们没坐到一块,其实也跟坐一块差不多。
??所以满朝文武没人敢惹渊临,但至少一半的朝臣心里都是希望卫凛能从轻发落流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