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可吸纳天地灵气入己身,有机会打通天地之桥,冲击洞见境。
这个过程另有一种说法:登十二重楼,开天门,通天地之桥,后天入先天。
也就是说,在突破十二重枷锁之前,后天修行者根本无法主动吸纳天地灵气,只能通过修炼内功心法蕴养体内真气,贯通经脉,这个过程自然需要水磨功夫。即便是大势力出生,也不过是功法等级高一些,多磕一些丹药而已。
但晏危楼的修炼方式显然不同。
随着他将最后一枚灵石放好,地面上蓦然绽放出明亮的阵法光辉。浓郁的灵气在室内升腾,凝聚浓浓的白雾。
晏危楼坐在一堆灵石中间,也是小聚灵阵的核心之处。浓郁灵气在阵法运转之下向他汹涌而来,甚至凝聚成了灵雨。
……无法主动吸收灵气,就让灵气来主动冲击他。
倘若说他体内的经脉是河床,那么汹涌而入的灵气则是滔滔不绝的水龙,在晏危楼神魂指引之下,淌过干涸的河床,冲开一处又一处大坝,浩浩荡荡奔行而过,气势势不可当。
时间似乎变得极为漫长,又极为短暂。
晏危楼听见体内重重枷锁破碎的声音。他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血液在血管中奔腾,单薄的身体在灵气的冲刷洗炼之下渐渐发生变化,隐约可见衣襟下优美而流畅的肌肉线条。
轰!
体内最后一重枷锁轰然破碎,晏危楼站起身来,四周的灵石尽数枯竭,化作厚厚的粉末堆积一地。
他舒展身体,顿时体内骨节发出一连串爆鸣之声。
夜明珠柔和的光晕幽幽洒落在他身上,那轮廓深刻近乎锋利的脸部线条愈显深邃,他漆黑的双眸里似有电光闪过。
“果然还是氪金大法好!”望着遍地灵石碎末,晏危楼感叹一声。
仅仅是他刚刚消耗掉的这些灵石,恐怕都抵得上一个普通的洞见境修行者积攒大半辈子了。这烧的都是钱啊。
换作其他人,即便有这么多灵石,也不可能如此败家。毕竟枷锁十二重,突破过程中的经验本身便是一种积累。如同打地基一般,靠灵气冲破,必然不如一步一步来基础更为深厚。
这种丧心病狂的举动,也只有晏危楼这种境界出奇之高,本就相当于转世重修,又不在乎灵石消耗的氪金玩家才干得出来。
晏危楼一脸心满意足。
这些灵石都是十年来雍帝为示恩宠赏赐下来的。过不了多久他便要离开此地,既没有储物装备将之带走,倒不如用来提升实力。
“还有二十天……”
……有些事情,也该早做准备了。
一点金辉蓦然自晏危楼瞳孔深处亮起,如火焰般游动,最终在他左眼瞳孔中交织成一轮金灿灿的「时之晷」,散发出神秘深邃的色彩。
那金灿灿的「时之晷」闪烁了一下,储存的时间之力飞速消耗。
在晏危楼双眸注视之中,一道虚幻人影在他面前的空地上缓缓形成,数息之间凝成实质。
宽衣博带,一头乌发由玉冠束起,容貌俊逸,修眉薄唇。他双目温柔含情,看上去俨然一位温柔多情的世族公子。
“燕无伦”低头看了一眼这具时间投影之身,冲着面前的本尊微微一笑。
“……那么,我去了。”
第5章 逍遥客(1)
盛京都城每时每刻都有暗潮汹涌,齐王府更是早已被人安插成了筛子。
晏危楼回到齐王府时并无刻意遮掩。就在他宣布“闭关”当天,关于“齐王世子遇刺”的消息,便通过种种隐密渠道传到了不少人手中。
得到密奏时,大雍皇帝姬范正在崇政殿内殿批阅奏折,殿中空空荡荡,原本伺候的宫人内侍都守在门外。
他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
姬范已年近花甲,只因有着武道修为在身,看上去不过四十有余。
他登上皇位已有十多年,原本并非最佳的储君人选。
只不过,十多年前大雍皇室发生内乱,其中似有魔门暗中挑动的痕迹。最终,先帝重伤不治,排在姬范前面的几位皇子亦是或死或残。
于是,这位不起眼的七皇子便捡了个便宜,当上了皇帝。
原本大臣们还担心这位从未接受过储君培养的新帝无法打理好朝政。谁料他似乎天赋异禀,起初几年还闹出不少笑话,之后进步便越来越明显,治政手腕愈发高明,渐渐获得众多老臣推崇。
“怎么又是他!”此时,这位备受赞誉的雍帝却是满脸无奈,“暗阁刺客刺杀齐王世子?还一次折损两名后天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