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过了三年,皇帝继位了,舒妃的悲剧也就开始了。
趴太久胳膊麻了,宋朵朵披着被子坐起,看了侧倚的萧淮北片刻:“大人是怀疑舒妃娘娘的死,与皇后娘娘有关?”
萧淮北撸着她一小缕头发在手里:“本官也不知。”
他幽深的眸光落在远处,许久,静静又道:“许是一个人,也许是几个人。”他暗暗轻语:“本官自幼就明白一个道理,如不是礼法所束,女子远比男子更善于玩弄阴谋诡计。”
宋朵朵愣了愣。
舒妃遇害之时,连她自己都是个涉世未深的女子,更别提萧淮北那时还是个被宠大的孩子。
但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萧淮北这些年一定无时不刻想找出当年陷害他母妃的罪魁,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却迟迟未有所动,这恰恰说明当年之事并不简单。
如果凶手是一个人,那么再狡猾的狼也有打盹的时候,萧淮北不可能一直查不到线索;除非,凶手是多人合谋……
而后宫又与前朝牵扯甚多,别说萧淮北一个皇子,就算是皇帝?他又会为了一名死去多年的红颜,杀尽后宫之人吗?
答案毋庸置疑!他不会!
因为他肩负着一国的兴衰与安定;否则为何舒妃一死,他就迫不及待的成了一匹‘种、马’?由此可见,他就是个大猪蹄子!
咦?
萧淮北看她突然色变,急急追问:“想到什么了?”
宋朵朵红豆小眼眨了眨:“大人,我想啃个猪蹄子。”
萧淮北:“……”我在跟你探讨女子与男子阴谋天赋,你却告诉我:你想啃个猪蹄子?
“三更半夜的,我去哪给你整猪蹄子?”
宋朵朵捧着小脚,重重的感叹一声:“反正要是恒子晋在的话,别说是猪蹄子,就算是鸡爪子他也能帮我搞到一盆。”
萧淮北眼波一沉,这屈辱他忍不了。当即从床上爬起:“等着!”
宋朵朵抻着脖子目送了他的离去,二话不说倒头就躺,并心满意足的将自己摆成了一个‘大’字:“大猪蹄子的崽子就是小猪蹄子,色批会遗传的好吗!跟你睡?除非我脑袋秀逗了!”
晨曦破晓而出,黄鹂鸟飞上枝头鸣叫着同时,永丽宫朱红色的宫门发出了厚重的“吱呀”声。看着鱼贯而入的宫女排成排步入宫门,正在院子里转圈的宋朵朵真想说上一句:可以,但没有必要。
毕竟她也不是什么主子。
为首之人正是幸云,看到宋朵朵一大早就在院子里遛弯,委实意外。
“姑娘起的好早。”
宋朵朵苦笑一声,嘟囔道:“没办法啊,谁叫我肝了一晚上的猪蹄子呢。”
事情这样的,宋朵朵睡的正香时,被萧淮北强制叫醒:“啃吧!不啃完不准睡觉!”
睡眼惺松的宋朵朵看着怀里满满一盆的猪蹄子后,流下了悔恨的泪水。然后……她就成现在这副熊样了。
幸云:“……什么?”
宋朵朵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我说,这皇宫里的风水养人,只睡了一觉,肚子就圆了,真神奇。”
幸云看了看她的肚子,又看了眼殿门,一下子悟了,摆手一挥:“都下去吧,这不需要你们伺候了。”
“是。”
宫女齐刷刷的来,又齐刷刷的走,宋朵朵见状,也缓步跟在末尾:“去梵音殿。”
现下这个时辰,正是主子们起身之时,勤劳的宫人们埋头穿梭在甬道上,宋朵朵不添乱,奉行右侧行驶的基本原则,贴着红墙晃晃悠悠的走。
“当年伺候舒妃娘娘的人,现如今可还在宫里吗?”
“舒妃娘娘被幽禁后,曾伺候的人都被调走了。独独剩下两个宫女,一个是舒妃娘娘的陪嫁丫头,舒妃离世前曾悄悄将她送出了皇宫,如今是生是死,奴婢也不知情;另一位是永丽宫的掌事姑姑,后被调取了浣衣坊当差,只可惜发了一场高热没挺过来。”
日头缓缓升空,日头澄澈明净,流光如金。漫照大地灿烂无边,却容不得人直直对视。
宋朵朵不由收回目光:“姑姑可知那丫头姓名?”
幸云沉思稍许,当年舒妃娘娘离世时,她也不过是刚入宫的小宫女,只知道永丽宫的主子是个招惹不得的鬼煞,自然而然敬而远之。直到她在宫里混出了些名堂,才渐渐看明白了许多事,只可惜,那时的永丽宫已经封宫多年,纵使好奇,也无处可探,便罢了。
只得如实回:“奴婢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