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位倒不是巧遇,因着萧长策与金钰议亲的关系,金钰与金世子又是堂兄弟关系,湘君特地请了人,又说年轻人在一起多转转,于是他们便转到这红楼来了。
哪儿知道人满为患,从外头走到里头也没见什么空位,虽是皇室子弟,但天子脚下,总也不能仗势凌人。
金钰是向来没什么耐心的,刚才就嚷嚷着要走了,没想到刚上了楼,听到有人喊话。
他抬眼看去,只看到不远处站着的顾淮,他挑眉。
当时在王府,这位顾淮在他耳边说了一句”金公子别恼,今日这宴,要顺利结束也没这么容易”,他当时听了没觉得什么。
他跟顾淮不熟,虽然时不时听金虬提起,但是确实不熟,总共也就公子们的聚会上远远见过几回。
老实说,金钰是最不喜欢这样的人的,每回但凡是谁家贵君家中办了什么宴席,邀请各家公子前去,这位顾公子总是人堆堆里最耀眼的那个。
而他金钰,总是人堆堆里最没人敢搭理那个,他也没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反倒是总跟少爷们混在一起,半点儿不像个大家公子。
他自己不在意,但看顾淮这会儿脸上分明带着委屈,旁边那位侍从又愤愤的样子,他撇了撇嘴。
金钰都看出顾淮脸上委屈来了,这金虬一个对顾淮爱慕已久的,自然没有看不出来的道理,他当即道:“怎么了?”
这话问的是小谈,他知道,问顾淮,以顾淮那个什么事情都往肚子里咽的性格,这事儿他八成是不会说的。
顾淮果然道:“没什么事情,今日没有位置了,我们打算走了,世子,我先……”
“诶呀公子。”小谈却道:“什么没什么事情,那位郭公子都这样欺负你了,你怎么还忍着?”
金虬听着欺负二字当即皱了眉头:“到底怎么回事儿?”
小谈便从一开始说起:“之前我们过来吃这火锅,这本来还剩下一个包间,我们先到了,那掌柜非不让我们进去,说是尚书府公子包下了,我们公子听着,便说今日就算了,明日再过来,哪儿知正遇上郭公子过来,我家公子还好声好气喊他,结果他反倒说我家公子,当真是跋扈的很。”
顾淮听完了小谈这说的,看着金虬叹口气:“这事儿与世子无关,到底是他先定的包间,我明日来吃不打紧,至于其他,左右我们侯府与尚书府,也是大伙儿都知道的,这一桩,说不清楚,今日我还是先走了。”
金虬看着他这个样子一咬牙:“此事怎么能这么算了,你没做错什么,平白惹他一顿嘲讽,难道还就这么咽了这口气吗?”
顾淮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左右不过口头上的事儿,就算了吧。”
“不能算了!”金虬看顾淮这么说,越发心疼起来:“此事你算了,我却说不能算了,他一回这样,下回见了你还这样,你难道次次都忍他吗?别走,我给你讨回公道!”
顾淮表情略惊恐:“世子!”
金虬道:“他人呢?”
顾淮还没说话,小谈已经指着那包厢,没想到刚一指,门就开了。
郭湛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我寻思这门板儿也挡不住你们外头的声音,我在里头听的一出好戏,怎么着?世子想给他讨什么公道啊,我就在这儿。”
金虬还没说话,金钰在后头却看见里头的沈北,他当即手都按腰上的鞭子了:“沈北!你怎么也在这儿?”
萧长策一愣。
也是够巧,上回他与金钰出来遇到沈北,这回,居然还遇上了。
沈北默默坐着,他正喝茶呢,听了金钰一句,撇过去看了一眼。
竹柳道:“王君来这儿吃东西。”
金虬听说过沈北,自家阿么因为沈北的事儿在屋子里整日研习琴谱的事儿他也知道,但这会儿他哪儿顾得上沈北,看着郭湛就道:“郭公子出来就好,你得给顾公子道歉。”
郭湛一听金虬那话简直笑了:“道歉?我给他?不道!他在装可怜,世子看不出来吗?”
金虬一听这话挑眉:“原先我对小谈的话还半信半疑,可郭公子这一开口,我即便没瞧见方才到底是什么情况,也知道郭公子到底怎样羞辱过他,今日郭公子不道歉,这事儿便不算完。”
郭湛是真气,他刚才在里头听的是一清二楚。
要说这事儿,他语气不好是有,可架不住顾淮明知他们两家那点儿交情,在这儿表哥表哥的恶心他,没什么事儿,却惹得金虬来替他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