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海城开门离开,壁刀手上的小刀歪了歪,他苦笑,“我又如何不懂呢?”
离开云州城,霍海城御剑,又是上次差不多的位置,前方的地面上有一骑着抱月灵驹的黑袍人,微胖,带着气声。
“如风剑君,有段时间没见了。”
一条白色的线突然出现在黑袍人脖颈处,绕了一圈,无声无息的威胁,黑袍人笑了,“云竹是不是要去禁地?”
霍海城抿紧唇,“给你三息,说出你的目的,不然就死。”
“三。”
不用他继续倒数,黑袍人摇头,“我说了,我对云竹没恶意,你别让他去禁地,带他离开苍洲,越远越好。”
“二。”
“我在保护他。”
天地一线收紧,霍海城面无表情,“我猜测,你们不止一个人,同伙都是谁?在何处?”
黑袍人抬头,袍子里空无一物,霍海城略有些吃惊,这里面居然没有人?
“你是鬼族?”
“像吗?”他的话里,似乎带了点嘲讽。
当然不像,鬼族可不是这样的。
“他不能去禁地,我只能拖一段时间,尽快带他离开。”黑袍人抬手,碰了碰颈间的天地一线剑气,似乎一根手指断下来了,在空中化成一股黑气,并非魔气,也并非邪气和鬼气。
“你跟在云大夫身边多年,暗中窥伺,你告诉我,你在保护他?”剑气收拢,霍海城沉声道,“你最好解释清楚。”
“问出这句话,你应当是信了我了。”黑袍人无动于衷,气音更加明显了,“我不能与你说太多,我也知道你不全信我。”
如他所说,霍海城的确有些相信,但他不敢拿云大夫的安危开玩笑。
“那就拿出证据,让我相信,你是真的为云大夫好。”
黑袍人沉默了很久,久到霍海城没了耐心,剑气欲要将黑袍人的脖子割下来。
“我不知你知不知道,我便写几个字吧。”黑袍人跳下灵驹,在地上写了两个字。
这两个字只存在了几息时间,黑袍人便拿脚抹掉了痕迹,重新翻身上马,“你与云竹关系亲密,应当知道我写的是什么文字。”
霍海城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这种文字,好像是……
黑袍人牵起马绳,“这次抱月灵驹是一个意外,别让他起了疑心。他这人,心软,重情,又聪明。他若是知道了我的存在,一点点蛛丝马迹,他都能查出来。”
“禁地之中,有人想要让他知道一切,我负责监视他。”黑袍人自嘲,“别让他发现,东海秘境之后,就带他去苍洲,走得越远越好。”
霍海城喉咙动了动,看着地上被抹掉的那两个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命,是命啊,谁让我欠他的呢。”黑袍人夹紧马腹,马蹄掀起一阵灰尘,消失在远处,“帮我瞒着他,不然他会疯掉的。”
霍海城再次将这个黑袍人放走了,如黑袍人所说,他相信黑袍人不会害云大夫,但他依旧保持着一丝警惕。
回到奔雷宗的时候,云竹还在弹琴呢,看到他回来,停下来问,“霍前辈,我们何时启程?”
霍海城心里咯噔一下,皱眉,“云大夫要去?”
“我应当与霍前辈说过,我当年去禁地,便是想去看一看他们曾经待过的地方。”云竹心里涌起怀念,“如今他们都不在了,我也只有去禁地,才能得到一些慰藉。”
“可是,云大夫不是说……”考虑吗?
“若做什么都瞻前顾后,那我还能做什么呢?”云竹已经做了决定,“我心意已决,况且霍前辈不懂阵法,若是没有我,也拿不到星河银光筋。”
“待去了苍洲,也不是找不到其他材料。”
“那便当霍前辈陪我一起去吧。”云竹心意已决,继续低头弹琴。
霍海城没想到会这么突然,“云大夫,禁地危险,况且你既然觉得此行必定生出波澜,为何还要去?不如我们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霍前辈似乎突然间便不想让我去了,是因何故?”
“我只是不想让云大夫遇到危险。”
“我这一生,遇到的危险不算少数,不都没死吗?”云竹手上动作不停,琴音有一股迷惑人的味道,“我还没做完我想做的事情呢,天王老子也收不了我。”
他还想劝,云竹已经开始弹琴了,听琴音,他这几日来应当是有所收获,琴音中混入了灵识。
这让霍海城有些气馁,他甚至不懂,为何云大夫这么快就决定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