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凑到一起当朋友,裕永宬也不是不干脆的性子:“是啊,还真有事情。”
刘昱阳挑了挑眉,他不发一语,只是做出洗耳恭听地等着。
顿了一下,裕永宬才再道:“是昨天我爹和我说的,说我们就不和你们一起回去了,他要直接把我带到省城,下次再见面,可能就得等到你来省城考试的时候。我等一下把给昱砚的东西交给你,你就顺便帮我和你弟打个招呼,虽然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但本来还是想来一个正式道别的,倒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地仓促。”
刘昱阳的瞳仁微微一睁,一副挺讶异的样子。
然而,先前不是不知道有这事情,时间虽然来地突兀,心里的遗憾哪怕还有不少,但他还是很快地就恢复正常模样。
“真的,得走了?”
“是。”
“你这小子,可真一点准备都不给人。”刘昱阳忍不住捶了他一下:“虽然知道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但我还是觉得你这小子不义气,我可什么东西都没有给你准备。”
裕永宬笑了:“不用准备,能够认识你们,和你们成为同窗朋友,这已经足够了。”
裕永宬自小是在珍馐美馔,锦衣华服的环境长大。裕家在其它地方,兴许不太显眼,但在小镇的地位,却算得上门庭赫奕。身边向来不缺奉承他的人,认识刘家的人,才让他知道何谓益者三友。
裕永宬已经觉得受益匪浅。
不是所有人都不在乎他的身份地位,能够这么没有顾忌地与他相处,刘家兄弟是唯一的。
他爹都说了,若是没有认识刘家兄弟,或许他仍是镇上享富盛名的纨绔子弟。
裕永宬深以为然。
刘昱阳啧了一声:“你这小子,何时这么会说人话了?”
“哈哈,我只是实话实说,你也不用不好意思。”
于是,裕永宬在把东西交到刘昱阳的手上,裕延齐朝刘醒点了点头,父子二人就正式脱离了他们的队伍。
裕延齐一事,其实他不只是和独子告知,刘醒也是知道的对象之一,但他认为这只是小事,所以就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正如对方讲的,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嘛。
刘醒瞧出大儿子微微失落的情绪,他挺不给面子地嗤笑:“行了,这种事情,你以后只会碰到更多,这样的小儿作态可不适合你,你也别指望我会安慰你”
刘昱阳无言道:“爹,我也没有指望过你。”
刘醒大言不惭的话,刘昱阳都为亲爹感到害臊,长到这么大以来,他家老子何时安慰过他们几个兄弟?大多时候,只会来一波更狠的,让他们知道软弱是最没用的情绪。
刘昱阳特别庆幸家里还有一个亲娘,不然他们兄弟会长成什么样子,他都是不太敢想象。
而且,亲爹还好意思这么教他们?明明亲娘就是他自己的软助!
刘昱阳被刘醒一捣乱,他就没有多少纠结,本身就是一个热情性子,让他特别坦然说道:“爹,我想娘,还有家里的人。”
“要不是陪你这臭小子,你老子都还能在家里陪着媳妇。”刘醒漫不经心的黑眸,总算是稍稍有了变化,语气都软和几分:“不过,你考了这么好的成绩,你娘一定会很高兴。”
刘昱阳嘿嘿一笑:“也不晓得老家那里,大伙现在都在干嘛?”
刘昱阳正幻想一堆极好的画面,孰不知道,老家的亲人都快尴尬地要死。
时辰到了,本要接亲的新郎一家子,却是连个影子都没有。
刘三丫盖着红色头布底下的面容,窜上比胭脂更加红艳的脸色,她涨红的脖颈,亦被给藏在红色嫁衣的领子里头,无人能够看出亲嫁娘难堪的情绪。
嫁娶的时辰,偶尔耽误不是没有发生过,但耽误这么长的时辰,却是绝对没有。
这是不想成亲了?
眼见大嫂子尴尬到不行,朱梅春的胸口像是吐了一口恶气,向来容易小人得志的心理,让她偷偷地朝闺女刘二丫闲话几句:“刚出门,我就觉得不太对劲,这样接亲的场景,我长到这般的岁数,都还是头一遭见到,李家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亲事,这大房还敢来一个亲上加亲,这是嫌祸害离得不够远?”
当家的,还常说她是拎不清的女人,对比李招娣,朱梅春实在是生出不少自信。果然,公婆就是会挑媳妇,长嫂是大伯哥自己挑的,她才是公婆亲自为当家求娶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在古人看来,才最是名正言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