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算是半斤八两，一个嘲讽顾起只是个表哥多管闲事，一个嘲讽贺白秋死贴着江南黎。
两人间的气氛一时降至冰点，直到江南黎抽完烟进来。
“哟，顾起也在啊。”
“呵”贺白秋像是突然轻笑了一声。
顾起知道他是嘲笑自己，江南黎连一声表哥都没有叫。
“天天顾起顾起的，是不是都忘记我是谁了？”顾起开玩笑似的说。
江南黎一脸懵逼，“我当然记得，表哥嘛，干嘛？我非要日日叫着？”
“没事，你记得我是你表哥就行。”
顾起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又用余光扫了贺白秋一眼，“你来看贺同学？”
江南黎看看顾起又看看贺白秋，突然福至心灵，试探着说，“那我要不要，先出去？”
“阿南！”
顾起正要说话，就被贺白秋打断。
江南黎看过去，贺白秋咬着牙仿佛身体不舒服的样子。
“你怎么了？”
江南黎忍不住靠近一步问他。
一被靠近，贺白秋就无力的倒在身后的床上。
“还肚子疼？”
江南黎皱着眉，有些担忧似的。
“嗯。”
贺白秋低下头应了，仿佛真的疼到不行。
然而下一秒，“那让顾起先照顾你一下，我去叫鱿鱼把你家司机喊过来。”
意思就是要送他回家了。
贺白秋一惊，赶忙用手去攥江南黎的衣袖，“我，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用回家的。”
家里没什么好呆的，倒不如留在他的身边，光是看江南黎，他就能看一整天的。
“可是你现在脸色很不好。”
江南黎有些迟疑，可别让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了。
“我，我休息一下就好了，真的。”
江南黎仍纠结着，最后还是顾起说，“你们就是同学而已，咱又没资格让别人做决定，回去上课吧，再迟一节老师可得记你旷课了。”
也就面对亲人时顾起会露出一点玩笑的神情，尤其是最近江南黎对他的态度明显有所好转了。
杀人诛心！
贺白秋恨恨的看向顾起，顾起仿若不觉，只看着江南黎。
江南黎愣了愣，心里竟有些怪异的感觉，也许是贺白秋太听话了，让他觉得自己甚至可以替他做决定。
“那行吧，你休息完了自己回来，我先走了。”
贺白秋甚至来不及反应，江南黎就已经走出去了。
屋里只剩他跟顾起。
顾起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第一次敞开了跟贺白秋说，“把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都放回去。”
贺白秋猛的抬头，雪白的牙齿紧咬住下唇，他果然看出来了！
也是，关于这事上，谁也没有收敛。
江南黎是不在意，而他是……刻意为之。
顾起说完就走了，留下贺白秋一个人，在这个小房间里。
他抬起自己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看啊，这就是那段黑暗的日子给他留下的，他只要跟人对峙着不相让，手就会不由自主的抖起来。
身体已经让步，人却不肯认输。
贺白秋这吊盐水直挂了一整节课，等再回来时都已经第三节课了。
“你身体没事了？”
江南黎打着游戏问他。
“嗯，已经好了，你玩的是什么游戏啊。”
他忍不住凑过去看江南黎的手机页面。
江南黎惊诧抬头，“王者荣耀啊，你没玩过？”
贺白秋摇摇头，他从前能填饱肚子就已经不错了，哪还有时间玩什么游戏呢。
“哦，那你真土。”
江南黎看起来对他兴致缺缺，贺白秋薄唇抿了抿，又凑上去找话题，“哪个是你呀。”
江南黎被愚蠢到了，就动了动里面翩翩起舞的公孙离，“这个是我。”
“这人物真好看。”
贺白秋没玩过游戏，就想着找些话夸一夸江南黎，然而江南黎却有几分随意的对待他的话，“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厉害就行了。”
他插着耳机打的游戏，过了一会儿，耳机里的人似乎说了点什么，江南黎抬头看了看贺白秋，“嗯，他在，你有什么话想跟他说的？”
贺宥禹在电话那头，“他是不是一来就找机会跟你聊天？”
这算是找机会吗？
江南黎皱眉看着贺白秋想，他觉得这就是很正常的聊天啊。
贺白秋被江南黎看的紧张起来，不由低下了头，“怎，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