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父在上,朕错了_作者:墨墨Lin(150)

  “唐玉,今日之事,若是皇上问起,你便说是你与这位穆守尉一致策划救驾的,不要提起我。”

  唐玉有些困惑。

  “丞……据我所知,他一直在找你。”

  温无恍惚了一下,缓缓苦笑道:“你看我这副身子还能做什么?”

  唐玉想了想,深以为然,丞相素来身子不好,应该好好保养,实在不宜操劳国事了。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知道的。”

  温无点点头,在几个骑兵的护送下,先行离开。

  随后唐玉勒令众人不许透露他的半个字,违者军法处置。、

  因他官位不低,在场的人也不敢反驳。

  穆得就有些纳闷儿了,战场救驾,这是天大的功劳,他这是白白就送给他们了?

  鏖战结束,两军合并,一车车的粮草运到山下,拆卸下车,点火生灶。

  “这次多亏了唐大人和穆守尉了,不然我们都得饿死在北邙山了。”

  “可不是呢?”

  ……

  萧归麾下的军队已经饿了好几天了,个个都如狼似虎,一闻见食物的味道,几乎要垂涎三尺。

  “如今北燕撤退到龙矢关内了,虽然他们元气大伤,但据险而守,而我方粮草只能维持一个月左右,恐怕……还是得撤军。”

  高沉贤、林洇等将领随着萧归爬上高峰,俯瞰残局,开始讨论接下来的计划。

  目前来看,撤军是最保险的选择。

  可一旦撤军,就相当于败北了。

  这些时日,所有人的努力都付诸东流,流的血汗都白流了。

  林洇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昨夜开战之前,皇上刚要说突围之法,后来就被火烧山截断了,到底是什么?”

  高沉贤也想起来了,“皇上有法子?”

  萧归没有说话。

  他拖着血战后疲累的双腿,往山下而去。

  留下二人面面相觑。

  “皇上如今的性格是越来越冷淡而沉默了。”高沉贤蹙着眉头道。

  林洇深以为然。

  除了议事的时候,他会主动开口之外,平日很多他认为没必要说的事,都是直接闭口不提。

  “可如今是战还是退,也该有个说法。”

  二人嘀咕了几句,跟在萧归后面下山。

  山下的粮草车卸下后,准备随着唐玉和穆守尉撤回。

  唐玉向萧归辞行,“皇上,臣先回去了,陇中许多事还等臣回去处理。”

  萧归摆摆手,“去吧。”

  此时天光破晓,粮车连日赶路,车辙里头全是泥土,停了一夜之后,此时撤去,在地面上留下许多泥印子。

  萧归目光一闪,忽然顿在某处。

  他将手中的银枪别到身后,踩着满地的散泥走近了,蹲了下去。

  高沉贤和林洇先是莫名其妙,随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瞧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了一些端倪。

  粮车都是统一制式,车辙大小一致,两侧宽约四尺。

  旁边的车泥印都是如此的尺寸,唯独这个印迹,两侧宽只有三尺左右,且马蹄印距离车辙的距离也不对劲。

  这,似乎是辆马车?

  可适才并无马车在场,唐玉虽然是文官,也是骑马来的。

  高沉贤和林洇俱是面面相觑。

  萧归忽然起身,抬眼看向高沉贤,从腰间抽出了一块令牌,“方才唐大人说,他之所以能及时来救援,是收到了穆守尉的书信。据说穆守尉与高将军是旧相识,因察觉到大军出事了,这才用了你的令牌向唐大人申请调兵。如今,唐大人让朕物归原主。”

  高沉贤愣了片刻。

  令牌?

  他刚刚在清点战场,没有听说这一回事。

  登下心里狂跳,穆守尉算是他的下属之一,他很清楚。

  可他的令牌只给过丞相一人。

  难道今日之事,是丞相?

  高沉贤何等敏锐,登时明白过来丞相是不像暴露自己,故而假借他人之名。

  萧归的目光沉沉地落在他身上,不动声色。

  “皇上,这确实是臣给予穆守尉的,方便他行事。”

  周遭静谧了片刻。

  萧归看了他许久,才将令牌递给他,状似无意地提醒:“军中令牌非比寻常,高将军还是妥善保管为好。”

  高沉贤心下一松,接了过来,“是。”

  萧归不再看他,抬脚走向岔路口,三两步跨上一块突出的岩石,负手望着龙矢关的方向。

  “休养三日后,在龙矢关与北燕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