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地摇头低笑。
再看这支簪子,真就很萧归。
品味真的一般。
萧归气得半宿没睡,天光微熹时分便被急促的拍门声叫醒。
“皇上,快起来!宁王的叛军攻城了!”
萧归听得眉心一跳,睡意全无。
迅速从床上爬起来,李凌手脚利索地给他换上战袍,一边给他传递信息。
“叛军不敢攻打昌平,就对着旁边的临庸城下手了,丞相已经召集将领议事了,刚刚传话过来,让皇上先去军营整顿兵马,城门口待命。”
此时天色尚未大明,一抹月牙挂在东边,冷冽的北风吹得人瑟瑟发抖。
萧归胡乱抹了把脸,咬了个干馒头,策马就往军营奔去。
议事房里,温无面容苍白,半宿未睡,令他有点头昏昏的。
勉强支撑着把事情都一一吩咐了之后,见着众将皆是面露担忧,心知他们上次被石怀青围城吓破胆胆了,便暗暗叹了口气。
这些人太平日子过多了,连锐气都没了。
他宽慰道:“这次敌情看似汹汹,但仔细想来,不足为虑。首先,来的不是宁王,而是西北的胡虏,他们人马不多,哪怕集中力量攻城,攻下来了也守不住,一旦退去,我们就可以收复城池。其次,他们不敢来攻昌平这座主城,因为兵力不敌。再者,我们为什么必须出兵相救临庸?因为如果不救的话,这附近的城池知府就会寒了心,难保不会开城献降。所以我们必须要救,同时也要保证主城的安全,此次危机不难解除,只需各位齐心协力,一同面对。”
温无虽然面带病容,但神色淡定,条分缕析道来,从容不迫,无形中给了将士们一颗定心丸,对他越发尊重起来。
料理妥当之后,温伯给他备了马车,送他到城门口。
萧归已经率领了全部兵马在城门口待命。
旭日初升,驱散了浓雾薄寒,他身上的铠甲熠熠生辉。
温无下了马车,步至他身边。
“皇上,带一万精锐过去即可,剩下的戍守昌平城。”
萧归脸色沉沉的,横枪立马,连个眼神都不想给他。
谁知,眼光一闪,倏地瞥见了他别在脑后的那根簪子。
温无今日裹着雪白的千金裘,墨发如瀑,半头青丝挽起,润白的簪子斜斜地插着。
他本就容色丽,平日里使用黑色的簪子显得老气横秋,此刻仿佛焕然一新,气度如风流公子。
萧归顿了许久。久到温无都察觉不自然了,轻轻咳了一声。
他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因为这个祖宗,插这么风.骚的簪子,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别扭。
萧归勾了勾嘴角,翻身下马,将那柄银灰长.枪别在身后,目光灼灼地落在他身上,笑得贱兮兮的。
“相父,你用这簪子,看起来年轻了不少。”
温无:“……”
我很老吗?
萧归忽地伸出手环住他的腰,捉住他冰凉的手,低了头靠近他耳侧,“相父,等朕回来。”
温热的气息对着脖子喷,温无感觉十分怪异,眉头跳了跳。
他不动声色地抽回手,道:“臣祝皇上凯旋。”
温无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又被萧归捉住,用力地捏了捏。
第24章 圈套
出征的号角吹起,长长地传达到城内外每个角落。
温无感觉到自己腰间的那只爪子慢慢地移开了,他若无其事地退后半步,与萧归错开距离。
萧归怀中落空,不满地睨了他一眼。
李凌在旁边瞧得暗暗纳闷儿,什么时候皇上和丞相这么亲近了?
此时军队即将开拔,萧归只能悻悻地上马,长.枪一挥,喝道:“出发!”
一万骑兵浩浩荡荡,整装束甲,马蹄扬起漫天尘土。
温无望着军队远远离去,悠悠地回身,舒了口气,终于把这祖宗送走了。
攻打红荆山之前,就让他守在临庸吧,省得在跟前没事找茬。
临庸城。
昌平洲中的偏僻小城,地处北境,与西北平原接壤,地少人稀,连年被邻居胡虏骚.扰。
临庸与主城昌平之间相距不过四十来里,萧归率领的全是精锐骑兵,不消半日便奔到了临庸城下去。
远远望去,但见临庸城下狼烟遍地,折戟断刃,斑斑鲜血似乎还没来得及清洗,城墙头上竖着一面虎皮大纛。
那是胡虏的旗帜。
大纛下方隐隐约约挂着两个人头,满面血污,瞧不清楚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