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又是怎么浑身颤抖,不得不依靠着他的力量,才勉强站稳的。
“……师兄,师兄,饶了我吧。”
洛月明忍了又忍,终究忍不住自口中泻出破碎的低吟,瑟缩着肩膀,十分脆弱地伏在谢霜华怀里,羞愧难当地低泣道:“笛子会断的……”
“不会断,哪有那么容易就断了。”
谢霜华置若罔闻,一直待那笛子吸足了灵力,才依依不舍地取了出来,原本通体漆黑的长笛,此刻也泛起异样的色泽来。
“你瞧,这颜色润得多好看。”
故意将长笛拿在洛月明的眼前晃了晃,那濡湿的流苏穗子,凝结成晶莹的水珠,滴落在了洛月明漆黑的长睫上。
称得他的眼尾尤其嫣红,哭得连鼻尖也红了,微微张着唇,像是搁浅的鱼,吃力地在岸边挣扎,不停息阖着唇,拼命汲取那一口叫做“生”的气息。
洛月明被羞辱得头皮发麻,脚趾都下意识蜷缩起来,长睫轻颤,那水珠滚过面庞,划至了嫣红的唇边。
谢霜华在他耳边故作惊愕的“呀”了一声,而后温柔地蛊惑道:“月明,难过的时候掉出的眼泪是苦的,与师兄在一处时,眼泪是甜的,你尝尝……”
洛月明被蛊惑到了,一时间分不清楚东南西北,只知道听从大师兄的话,乖顺地舔舐着唇角,一股子咸味窜上了味蕾。
难过的时候,眼泪是苦的。
和大师兄在一起时,眼泪才是甜的。
“……师兄。”
“嘘,别说话,师兄教你吹招魂曲好不好?”
“呃,好。”
谢霜华将那长笛抵在洛月明的唇边,自背后抓着他的手,按在笛身上,横在他腰间的手,轻轻一翻。
此前那卷曲谱又浮现在二人面前。
“来,收敛心神,笛子要拿稳,吹奏招魂曲,就如你平日里使用法器一般,要以灵力推动,须得由轻及重,层叠递进……”
“可是,师兄,你这样抱着我,我没办法……呃,我真的没办法收敛心神!”
洛小狐狸的身子猛然绷紧了,兽耳一瞬间支棱起来,连眼睛都睁圆了,察觉到大师兄在他背后做了什么,心神一晃,差点就拿不住笛子了。
“如何不能收敛心神了?月明,你的心开始浮躁了,吹笛子就同你修炼一般无二,须得凝神聚气……”心魔说得跟真的一样,攥着他的手,从旁教导着,“你若再不专心,师兄可要罚你了。”
洛月明恨得咬牙切齿,让他专心,倒是把他放开啊!!!
但凡是个正常男人,都被大师兄圈在怀里欺负了,恐怕都无法收敛劳什子心神罢?
还让他凝神聚气,让他由轻及重,层叠递进,分明就是要生生勾了他的命!
“怎么不吹?是想被师兄惩罚么?”
谢霜华的声音宛如炎炎夏日一盆冰水,从头至尾把洛月明浇了个透心凉。
心神一晃,洛月明知晓若是不吹,今日这事恐怕就没完了,强忍着吹了起来。
哪知才照着曲谱吹了一个调,当场就破音了。
大师兄言传身教,手把手教导他是如何由轻及重,层叠递进的,一手箍紧他的腰,一手按着他笛子的手背。
两个人的手心都一片温凉的濡湿感,洛月明好几次都险些没握住长笛,唇角贴着笛身,鼻尖萦绕着一股子说不上来的甜腻花香。
“别抖,音调都颤了。你若学得不精,该如何去救那些弟子们?笛子握紧了,手臂不许再抖了。”
那声音极轻极淡,显得那般虚无缥缈,可落在洛月明耳畔,又说不出来的惊恐窒息。
勉强又吹了一小段,他就吹不下去了,咬着笛身,隐忍着垂眸,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脖颈。
上面早已大汗淋漓,顺着肌理滚落至衣衫间。只觉得自己快死在大师兄的手里了。
饶是有再好的定力,也要在心魔大师兄由轻到重,层叠递进的言传身教中,瞬间灰飞烟灭,荡然无存了。
兽耳无力地上下晃动,整个人宛如才从水里捞上来一般。洛月明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要以这般狼狈模样,给大师兄吹曲。
“大师兄……我不学了,大师兄,我不学了。”
“不学可不行,身为天剑宗的弟子,旁人都会乐器,只有你不会,传扬出去,旁人又该指责我,没有教导好你了。”
谢霜华终究是顾念小师弟站立不稳的,从背后将人揽入怀中。
单手随意提着洛月明的腰,低声道了句:“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