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你是够狠的,弑父弑亲,你以为你的下场会比我好到哪里去……”
楚涵渊感觉自己眼前的一切都好似不是真的,耳边只有大雨砸在屋檐上的声音,皇后的声音渐行飘远,越来越小,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楚涵渊微微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这座宫殿。
皇后到底是谁,他没有兴趣知道。
也许他就是从地府爬上来的恶鬼,老天给他重来一次,就是想让他再尝一次相思苦,再品味一次痛失所爱的感觉。
心脏抽搐般疼痛了起来,楚涵渊不受控制地抬起手捂住了胸口。
“王爷……”箫骐担忧地上前想要搀扶他。
楚涵渊挥了挥手,表示不用,“楚涵文呢。”
“已被捕。苗疆圣女黎也已被叶生朝困住,短时间掀不起什么风浪。”
“嗯。”楚涵渊打开伞,遮挡住自己眼里的深切思念。
还有一个人,最后有一个人。
他曾经最恨的人。
……
龙床上躺着的人被迫坐起,从嗓子里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哀嚎,在看到来人是楚涵渊的时候,眼睛瞬间就睁大了。
“意外?和我当初知道我是李清河外甥的时候一样惊讶。”楚涵渊冷笑着坐在了床边,看着床上这位帝王却仿佛看蝼蚁一般,轻蔑地把腿搭到了矮桌上。
皇帝楚重山根本不能相信,自己忽视了这么多年的儿子,任他人欺负了这么多年的儿子竟然会是自己和爱人真正的孩子。
他这些年都做了什么。
楚重山泪水从眼角浸出,混浊的双眼怔怔地看着楚涵渊,忽得从楚涵渊眉眼间看到了他想见的人,哼笑道,“还是我赢了,我赢了……”
楚涵渊冷情地打破他的幻想,“你的毒是我让人下的。”
“逆子!”楚重山再也没有办法骗自己,他做错了,他真的做错了,做错了二十多年的事情,现在再也无可挽回了。
两行泪淌下,流入了楚重山的衣领,楚重山认命了,“死在你手上,也是我应得的,我只希望你的母亲在地下不会怨恨我。”
“会的。”楚涵渊看着楚重山后悔,顿觉好笑,“我母亲一定很后悔看中你这么个废物。”
“什么都保护不了,什么都守不住,什么都得不到。”
楚涵渊说着,眼里色彩愈重,他也是个废物啊,他又何尝不是个废物。
楚重山闭上眼,强忍着腹部传来的阵阵绞痛,手脚渐渐变得冰凉,他能感受到他的生命正在流逝,勉强出声道,“对……你说的对,我是个无能的人,幼时斗不过大哥,青年敌不过情爱,到了中年还看不透自己的儿子和枕边人。”
“你一定比我有作为。我这一辈子碌碌无为,也活够了……”
“我也活够了。”
楚涵渊突出一言,吓得楚重山瞬间睁开了眼,待他看清楚涵渊脸上的认真,向前抓住楚涵渊的袖子,撑着一口气说道,“你,你不能,皇位……是留给你的!你不能让给任何人,你必须给我做,做傲云国的皇帝,让傲云国成为最强大的国家!”
“你是我儿子,我知道……我知道你有实力能做到。”
楚涵渊挣开楚重山的手,语气淡淡地说道,“那又如何。帮你收拾破摊子?你这些年又何曾想要我插手过任何朝廷政务,派来教我的夫子根本什么没有教过我,你就不怕我根本什么都不会?”
“你想让我做皇帝,不过也只是想安慰自己那可笑的自尊心。我做我的,你想你想,我们这些年不是一直这么过来的吗,当然,现在你也没有办法来让我按照你说的做。”
楚重山倒下去,嘴里溢出了黑色的鲜血,“你,你要怎么样才肯救救……”傲云国。
楚涵渊站起身,居高看着床上的人,“你知道的。”
什么。楚重山不明白。
楚涵渊轻轻拿起了腰间挂着的兔子状玉佩,眼里充满珍视,“他没事。”
如若他有事,我会让傲云国陪葬。
我要让这个世界陪葬。
楚重山当然知道这个玉佩,苏问身上时常佩戴着的玉佩,苏问与楚涵渊的亲事,还是自己亲手赐下的。
他明白了。
楚重山脸上苦涩又暗含着一丝期待,“你去吧。”
他做不到的,楚涵渊应该能做到。
身为楚涵渊的父亲,到最后只能是留给他一句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