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秋左支右绌,简直有点欲哭无泪,实在很想说方岐生挑的时机委实不对劲。
“这十几天了,我好像从来没看到过你自己解决,还是说你都是偷着解决的?”身后的人启唇在他的脖颈上留下一个齿痕,熟悉的微疼感传来,聂秋握住皂角的手滑了滑,皂角泥鳅一样的钻了出去,“嗵”地一声掉进桶中,水花四溅,砸得他昏昏沉沉。
如果不是因为不想溅得方岐生一身的泡沫,聂秋就忍不住回头了。
方岐生实在很会使坏,他忍着喘息声,抬手又浇下热水,想,等他把泡沫冲洗干净,也不管会不会弄湿方岐生刚换的衣服了,他是必定要叫方岐生落得个引火烧身的下场。
第227章 结
夜半时分,一声巨响。
唐琢翻身而起,寒鸦般的掠过屋檐,轻飘飘落在院中,裹挟的风只将落叶掀起一角,他向来是没有睡得迷糊的时候,睁眼便清醒过来,立刻就能知道该做什么。
袖里剑紧紧地贴在掌心中,露出一寸,在漆黑的子夜映照下显出冷冽的锋芒。
他来到发出巨响的房间,谨慎地敲了敲房门,低声唤道:“教主,右护法?”
卧房中一阵骚动,唐琢仔细地听着,确实是两个人的脚步声,大抵是在整理着装,所以他能够听到布料缓慢地磨蹭时特有的声音……那声巨响来得太快,哐当一声,将寂静的深夜都刺穿,惊起了一群玄武门弟子,唐琢抬手让他们回去,自己则静静地站在门外等着。
没过多久,方岐生将门打开,唐琢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教主。
身上有零星的水迹,胸口还沾了点细碎的泡沫,束腰的绸缎松松垮垮地系着,黑发披散在肩头,攀着房门的手是湿漉漉的,晕着水色,他仍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样子,眉眼冷峻,抬眼便问“怎么了”,要不是因为刚刚的动静太大,唐琢真以为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的目光略略一扫,透过缝隙看向魔教教主身后的右护法。
聂秋的头发还是湿的,发尾淌水,他正拿着一块干净的毛巾擦拭着头发,和方岐生不同,他披了件外袍,腰封也扣得很紧,很可惜,唐琢还是从袖口瞥见他的里衣打湿了。
尽管这两个人都有欲盖弥彰的嫌疑,但是唐琢这么看了一眼心里便有了底。
总归不是敌袭,也并未触碰机关陷阱,没有危险,之后的事也不是他应该管的。
“方才我听到有动静,便循声过来看看教主和右护法有没有大碍。”他撤步后退,与此同时将袖里剑悄悄收了回去,抱拳说道,“既然无碍,属下便不打搅了,先行告退。”
方岐生也不想和唐琢过多纠缠,微抬下颔,将眼底神色收敛,说道:“去吧。”
确定尽职尽责的玄武门门主离开后,方岐生合上房门,转身和聂秋对视了一眼。
“你这床……实在久经风霜,不堪重负。”他按住额角,有点想笑,只觉得多少年都没遇到过这种荒唐事情,忽然遇到了,还是在这种情况下,着实是叫人哭笑不得。
聂秋刚才有意阻挡了玄武的视线,此时,他侧身看向那张已经整个儿坍塌的木床,半是尴尬,半是觉得这突如其来的惊险实在来得不适时,摇了摇头,叹气道:“毕竟是我小时候睡的床了,又过了这么多年,这地方依山傍水,湿气太重,难免会出现裂痕。”
也幸好他和方岐生反应快,翻身便躲开了,才没落得个双双摔在地上的结局。
这么一经搅合,聂秋全然失去了兴致,方岐生也一样,他们大晚上的卷了铺盖,连夜换了间空房住进去,两人也都没有再提要继续刚才的事情了,只是闲聊。
聂秋的头发还没完全擦干,他擦得累了,就将毛巾交由方岐生,兴许是因为白日里耗尽了精力,一入夜,夜色氤氲,身后的人动作又太轻柔,聂秋就昏昏沉沉的,觉得困了。
他干脆仰头靠在了方岐生的身上,问他:“朱红和绛色,你更喜欢哪一个?”
方岐生想了一会儿,觉得差别也不大,“都可以。你喜欢哪个?”
“我也觉得都可以。”聂秋说道,“我们二人对成亲的礼节都不甚了解,到时候难免闹出些笑话,我记得张妁向来熟悉这些礼节,贾昭是我的义兄,镇峨府又与魔教有那一层关系,张妁上回还问我们什么时候请吃喜酒。看来我以后得找个机会去请教一下她了。”
“好。”说到了张妁,方岐生就记起另一回事来,“她近来有写信问你宫中那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