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学子都忘了考试,目光呆滞地投向圣上,那张晕红的脸因为挂上了笑意,眉眼间再生了光辉,光彩得令人挪不开眼。
窗外有什么,圣上把他们抬来这里,就为了考试做题,听他们瞎哼哼,眼睛还直望着窗外?
纪筝靠在榻上,不是在享受这动静,他是真的醉得头重脚轻,却又不肯睡去,怀里空空的,缺点什么,缺点什么呢?
不多时,有一个身影,从那些学子的队伍里出来了,捧着纸来到他的榻前,纸上一字未落,是份空白卷。
纪筝的目光却停留在这人装扮上,玄色软甲,藏青下袍,高梳的发髻带着玉冠。
他揉了揉眼,又揉了揉眼,“皇叔?”
“臣在。”
纪筝得了回复,彻底放松了下来,再也抵抗不了酒精的侵蚀,眼中半含的那汪泪,啪嗒啪嗒,直往下落,“你看看,满意了吗,你逼朕上位,把那帽子扣在朕头上,朕就选他个后宫佳丽三千,雨露均沾,你又算什么东西。”
“圣上醉了。”那人不回答问题,只顾着半跪下去,给他除靴,胸口上又挨了一脚。
其余人都看得怔忡,嫉妒红了眼,他们单听说圣上喜欢顾三公子,厌恶璟亲王,今日便统一打扮成了这副模样,没想到却被一个模仿璟王的占了便宜。
可圣上醉时怎么喊得是皇叔?
哼声没了,管乐声也静了。
“朕找了这么多人,你看都不看一眼,怎么不生气,你说啊。”纪筝的拳头一下一下往他肩上锤,“早上不还给朕甩脸子吗!”
那人照单全收,只道:“您是圣上,圣上怎么做都是对的,臣不生气。”
纪筝被埋进那人肩窝的面容僵了一下,眉毛皱了起来,眨了眨眼,“你不生气……你不对劲。”
“圣上不就喜欢臣这样,服侍您,顺从您,照顾您,以后……就让臣继续来做好不好?”
门哗地一声从外被踹了开,腊月的冷风呼呼往里吹,明辞越立在门口,冷冷地望着里面捂着薄纱,冻得发抖,四处逃窜的伶人男子们。
卷子被吹得四散飘落,乐器也被丢的四处都是。
明辞越凝视着被强行抱住的男孩,大踏步,穿过满地的白花肉.体,径直向龙榻而去。
“皇叔?”纪筝被一个明辞越抱着,又呆看着朝他而来的另一个,有些反应不过来。
明辞越单手拎着那人衣领,甩到了一旁的柱子上,“滚。”
“臣不是让您乖一点么。”明辞越立在床畔,俯下身来,捏住他的下颌,“圣上。”
“为何要抱他,您就这么想让臣这副模样的人要了您,嗯?”
“朕,朕认错人了。”纪筝慌忙错开眼神,那目光犹如利刃,要将他从内到外解剖开来。
明辞越神色冷静,薄唇轻启,“放.荡,轻贱,下流,目无王法,圣上其实喜欢臣这……”
纪筝抬头,主动碰了碰他的唇。
空气凝固了两秒。
“别,别说了……”
下一瞬,纪筝被捏着后颈肉,翻了个身,摁在了那一团锦被里。
他脑子里最后一根弦崩地断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是真的了嘿嘿嘿,爱你们,我抓紧写
抱歉久等了,年底最近实在有点忙
第47章
殿门大敞, 所有乐人学生早就在明辞越的眼神恐吓下,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门外的仆从侍卫早就被清了干净, 无人为他们带上门,只得任由砭骨的冷风冲进来, 高高扬起层层帷幕, 搅和进滚烫的暧昧,拍打在那对不着一si的身躯上。
把他们的秘事公开在这夜色之中。
纪筝单薄瘦削的脊背暴露在寒夜冰凉的空气里,是一段光亮皎洁的月牙, 在那人身前弯成了动人心魄的弧度。
若说前两次明辞越给他的温柔与抚慰是将他捧上云霄, 要了他的命, 这次的粗暴与惩罚便是拖他入泥沼,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他不知道明辞越是真的不会,还是今夜气急了故意的, 不给他半点适应的时间,也不给他一丝喘息的余地。
……
两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双方都能感受到钻入骨髓的痛楚, 简直要将人撕裂的痛楚。
纪筝双肘撑榻,向后扬起首, 玉做的脖颈抻长了,那轮月弯得更加漂亮了。他想要脱离桎梏, 犹如出水的鱼, zui一张一合,缺氧窒息得憋红了脸,只想要讨一个安慰的吻来给他输送空气。
明辞越沉默无言,停顿片刻,将他摁了回去。始终只让他背对自己, 不愿与他四目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