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满意地点点头:“我这几天就安排你们先见见面,接触接触。”
那天晚上吃饭陆孝严喝了不少酒,出门给冷风一吹,连脚步都有些踉跄了,还是父亲派了自己的司机开车送他回的家。
车开到半路,陆孝严问司机:“对了,好久没见你儿子了,他还好吗?”
陆孝严酒喝多了,脑子有点不清醒,一时竟想不起司机的儿子叫什么名字了,只记得小时候他常常和对方玩捉迷藏,有一次捉迷藏的时候还在书房里看到过父亲和别的女人偷情。眨眼功夫,大家就都长大了。
老司机谈起儿子来,欣慰之情溢于言表:“那臭小子啊,嘿嘿,大学毕业之后又说要读什么硕士博士的,光念书就念了多少年,人都傻掉了,不过还好,找的工作收入还不错,去年又加薪升职了,说是再过几年我和他妈妈就可以放心地退休享清福了……”
陆孝严听了也跟着高兴:“真好,真好……”
语气里满满的都是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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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陆孝严回到自己居住的公寓,已经临近午夜了,好姐向来睡得早,他做好了进门口后一团漆黑的准备。可当他打开门,脚踏进玄关,一眼就看到了客厅那头落地鱼缸边亮着的小小的暖黄色的灯光,凌希就窝在鱼缸对面宽大的白色沙发里,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些热带鱼游来游去。
听见门响,凌希回过头朝陆孝严微微笑了一下,笑容又乖又甜,配上浅浅的酒窝和整齐干净的小白牙,简直就像是一颗含在嘴里即将化掉的牛奶糖。
只是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一幕,陆孝严忽然感觉鼻子一酸,眼底泛起了潮气。在他内心深处,某个空了很久的地方,似乎也有团小小的暖黄色的灯光被点亮了。
陆孝严呆呆看了好半天才回过神儿来,急忙没话找话掩饰着自己的失态:“都几点了,你怎么还没睡?”
凌希背过身去继续看着那群热带鱼,沙发靠背顶端只露出了一团蓬松凌乱的小头毛:“在看明天的剧本,这就去睡了。”
陆孝严被某种神秘力量吸引着,不自觉向凌希走去,站在沙发背后,迷迷糊糊想要伸手去摸摸凌希的头发,指尖碰触到发丝的瞬间,他又强行把手收了回来,尴尬地在鼻子上胡乱蹭了两下。
鱼缸附近的小桌子上摊着凌希翻开的剧本,陆孝严漫不经心一眼扫过,看到凌希用记号笔勾画出的一大段台词和动作,不觉有些意外:“咦?怎么还有吻戏?你们的电影什么时候改言情了?”
凌希并没立刻领会到陆孝严隐隐透出的不满和挖苦:“为什么不能有吻戏?失败者就没资格谈恋爱了吗?”
“和谁?”陆孝严脱口而出,语气有些生硬,更像是质问。
凌希照实回答:“红衣女孩。”
陆孝严没听懂:“谁?哪个红衣女孩?”
凌希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就是红衣女孩啊,又没有名字,她就叫红衣女孩。”
“啧!”陆孝严莫名有些烦躁,好像故意要找凌希的别扭一样,言语间透着些许鄙夷,“你接过吻吗?知道怎么接吻吗就拍吻戏?”
凌希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又没关系的,反正导演会做示范。”
“示范?怎么示范?”陆孝严声调顿时抬高了几分,“给你示范还是给那个什么红衣女孩示范?”
凌希懒得解释:“那是导演的工作,你就不用担心了。”
“呵,呵呵……”陆孝严张着嘴干笑了两下,越琢磨越不舒服,“不用担心”才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陆孝严朝卧室方向走了两步,又停下了,回头看看凌希,凌希在专注地看着鱼。陆孝严又走出两步,又停下了,回头看看凌希,凌希还在看鱼。原地低着头纠结了片刻,陆孝严一转身走回到凌希跟前,慢吞吞问道:“你……不想找人教教你吗?或者你可以……向我求助……”
凌希眨巴着大眼睛看了看陆孝严,开口一针见血:“你是想亲我吗?”
陆孝严一抬头对上凌希平静的目光,慌乱中赶紧避开视线,两只脚不安分地挪动着,手也不知道放在哪里才最合适:“说什么呢?不领情就算了,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站起来的时候慢点,当心腰。”